地理研究  2018 , 37 (11): 2344-2354 https://doi.org/10.11821/dlyj201811017

研究论文

南沙群岛地名分析

朱海天123

1. 国家卫星海洋应用中心,北京 100081
2. 国家海洋局南海维权技术与应用重点实验室,广州 510310
3. 国家海洋局空间海洋遥感与应用研究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81

Analysis of geographical names in the Nansha Islands

ZHU Haitian123

1. National Satellite Ocean Application Service, Beijing 100081, China
2. Key Laboratory of Technology for Safeguarding of Maritime Rights and Interests and Application, State Oceanic Administration, Guangzhou 510310, China
3. Key Laboratory of Space Ocean Remote Sensing and Applications, State Oceanic Administration, Beijing 100081, China

收稿日期: 2018-06-20

修回日期:  2018-09-5

网络出版日期:  2018-11-20

版权声明:  2018 《地理研究》编辑部 《地理研究》编辑部

基金资助:  国家海洋局南海维权技术与应用重点实验室开放基金(SCS-1610)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朱海天(1981- ),男,天津人,博士,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南海岛礁监测及地名沿革等。E-mail: zht@mail.nsoas.or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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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依据多种历史资料,介绍南沙群岛地名的变迁过程,对中国“更路薄”中的渔民俗称以及中国政府于1935年、1947年和1983年三次公布的南沙岛礁地名进行统计,分析渔民俗称和标准地名对维护中国领土和主权完整的重要意义,梳理了各套地名系统中的专名体系和通名体系,对地名语源进行探讨,研究各地名系统之间的演进过程,总结了各自的优点与缺憾。针对现用标准地名提出以下建议:① 有计划地公布部分资料中已有记载岛礁的标准地名;② 对大型环礁细部、新生沙洲和新建大型人工岛进行命名以利于维护主权和保障航行安全;③ 对于现用标准地名中的部分外来语源地名可恢复其渔民俗称;④ 对于存疑岛礁应尽快核实确认以去疑存真。

关键词: 南沙群岛 ; 地名 ; 变迁过程 ; 更路簿 ; 岛礁命名

Abstract

Using historical materials, this study introduces the changing geographical names in the Nansha Islands. Four toponym systems are described in this study, including the folk place name toponym system, from the Gen Lu Bu, and three official toponym systems published by the Chinese Government in 1935, 1947, and 1983. Gen Lu Bu is a type of navigation book created by ancient fishermen from Hainan Island. Since the Ming Dynasty, the folk place names of the Nansha Islands have been recorded in the Gen Lu Bu, including more than 100 individual island, reef, bank, and shoal names in the islands. However, for European mariners in the late 18th and early 19th century, the South China Sea was an unknown area with hazards. Following the early 19th century, foreign hydrographic survey vessels circumnavigated the Nansha Islands, surveying and mapping. Lacking a careful consideration of existing Chinese names of the Nansha Islands, most islands were renamed by these newcomers. Without a geographical survey and native place name census, the first batch of official names of the Nansha Islands reviewed and approved by China's Committee for the Examination for the Land and Sea Maps in 1935 primarily adopted these foreign-source names. Japan illegally occupied and renamed the Nansha Islands during its war of aggression against China. With the return of the South China Sea Islands after the end of the Second World War, the majority of the first official names were modified and refined by the Chinese Ministry of Internal Affairs in 1947, and a dozen new island names were added. Based on research on the Gen Lu Bu, many folk place names were adopted in the third round of standardization of the Nansha Islands names, and 189 Nansha Islands standardized geographical names were officially published by the China Committee on Geographical Names in 1983. These toponym systems are extremely important to China's sovereignty over the Nansha Islands. Based on a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toponym system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generic and specific names are presented in this study, and etymological interpretations are described. The development,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toponym systems are analyzed. Furthermore, this study emphasizes the toponym system currently in use and proposes some suggestions accordingly. First, some existing geographical names of islands should be published officially and systematically. Second, for state sovereignty and navigation safety, parts of the large atoll, new sand cays, and large artificial islands should be named. Third, the island names sourced from exotic words should be replaced with the folk place names from the Gen Lu Bu. Finally, modern hydrographic surveying should be used to verify ambiguous reefs and banks.

Keywords: the Nansha Islands ; toponym ; changing process ; Gen Lu Bu ; island na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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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海天. 南沙群岛地名分析[J]. 地理研究, 2018, 37(11): 2344-2354 https://doi.org/10.11821/dlyj201811017

ZHU Haitian. Analysis of geographical names in the Nansha Islands[J]. Geographical Research, 2018, 37(11): 2344-2354 https://doi.org/10.11821/dlyj201811017

1 引言

地名是人类在社会生产生活过程中根据需要自然产生的,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很早以前,中国人民就在南海从事航海和生产劳动,最早发现并命名了南海诸岛[1]。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也不断加深对南海诸岛的认识和了解,对南海诸岛各岛礁进行命名和研究。南海诸岛的地名不仅是中国人民生产劳动的历史产物,更是中国南海主权的象征。利用好地名工具,对于维护中国南海主权具有重要的作用。

南海诸岛地名经历了漫长的演变和进化。早在战国时期,典籍中已经出现了南海的相关记载,记录了战国时期的人民在南海进行捕捞作业。至东汉年间杨孚在《异物志》中将南海称为“涨海”,将南海诸岛称为“崎头”[2]。自宋代开始,随着对南海的进一步了解,古籍中南海岛礁地名逐渐细化、具体和集中,西沙群岛多被称为“千里长沙”,南沙群岛则被称为“万里石塘”[3]。至迟于明洪武、建文年间,海南渔民首创的“更路簿”形成,“更路薄”记录了海南渔民在南海生产捕捞时的航行线路,其中详细记载了大量南海岛礁地名[2]。20世纪70年代之后,随着机帆船逐渐取代传统风帆船,以及现代海图和导航设备的出现,“更路簿”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4]。为规范现代海图以及各类文献资料中的南海诸岛地名,中国政府于1935年、1947年和1983年三次对南海诸岛进行全面定名、审定和公布标准地名,形成了目前正在使用的“中国南海诸岛部分标准地名”。

南沙群岛是中国南海诸岛中位置最靠南、分布最零散、岛礁数量最多的群岛。南沙群岛不仅资源丰富,而且扼守太平洋、印度洋两大洋交通运输要冲,是“一带一路”倡议中的战略要地。在南海诸岛四大群岛中,相较于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和东沙群岛,南沙群岛地名情况最复杂。十九世纪初期至二战开始前,英国、美国、法国和德国等欧美列强纷纷在南沙群岛开展水文测量,在没有经过详细调查的情况下,无视我国早已对南沙群岛实施管辖的事实,视其为“无主之地”大肆命名,形成了一套以欧美人名、船名为主要来源的南沙岛礁英文地名系统,并在海图中广为使用。从1918年日本退伍海军中佐小仓卯之助乘船至南沙群岛妄图寻找“无人之岛”开始至二战结束,日本在南沙开展了数十年的秘密调查,并在二战期间侵占南沙群岛。为了掩盖侵略事实,日本将南沙群岛命名为新南群岛,并对主要岛礁进行命名。二战后,随着南海问题的多元化,南海周边各国纷纷公布自己对南沙群岛的命名,形成了“主权争议,多方命名”的复杂局面。南沙问题由于持续时间长、涉及国家多,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不仅名称存在争议,部分岛礁更是被周边其他国家长期非法侵占。因此,南沙群岛是近年来中国海洋权益遭受侵害最严重的一个群岛,也是中国海洋维权行动的主战场。然而目前关于南海诸岛地名的相关文献资料不仅数量较少,在内容上基本都将南海诸岛四大群岛的情况统而言之[1,2,3,4,5,6,7,8,9,10,11]。因此本文单独以南沙群岛岛礁地名为研究对象,开展相关研究分析。

2 “更路簿”中的南沙岛礁地名

“更路簿”是国内渔民在南海劳作、生活和航行的重要见证,是古代先民留下的宝贵遗产。“更路簿”中的岛礁地名直接源于航行、捕捞和生活居住,具有很强的功能性和实用性,是我国人民经营南海的铁证。据统计,各类“更路薄”共记载了95个南沙岛礁的101个渔民俗称[1,2]。由于南沙渔民俗称口口相传,存在大量形式相似、发音相近、来源相同的现象,在统计数量时将此类俗称合并统计。例如:簸箕礁的渔民俗称有:簸箕、坡箕、北箕、半箕、簸箕线等,这些俗称虽然不完全相同,但均因该礁形似簸箕而得名,属于同源地名。为便于统计,将这些同源异名的俗称视为同一渔民俗称。

参考刘南威等[1,10,12]、周伟民等[2]的研究成果,本文将南沙岛礁渔民俗称专名大致分为6类:

(1)以地理特征命名,例如:司令礁,渔民俗称为眼镜铲,因该礁呈长条形,中部有沙洲将其分割成东、西两个潟湖,形似眼镜而得名[1]。太平岛,渔民俗称为黄山马,因该岛为南沙第一大岛,渔民称陆地为“山马”,该岛又呈黄色,故而得名[2]

(2)以方位命名,例如:南钥岛,渔民俗称为第三峙,因渔民到南沙作业,常以该岛为第三站而得名[10]。渚碧礁,渔民俗称为丑未,因从中业群礁铁线礁按照罗盘丑未方向航行可到该礁而得名[1]

(3)以岛礁出产命名,例如:南屏礁,渔民俗称为墨瓜线,因该礁出产墨参,海南方言中又称海参为瓜而得名[1]

(4)以水文特征命名,例如:鬼喊礁,渔民俗称为鬼喊,因该礁波涛汹涌,浪啸之声犹如鬼喊而得名[1]

(5)以传说命名,例如:皇路礁,渔民俗称为五百二,因相传有渔民曾在此处拾得520块银锭而得名[1]

(6)派生地名,该类地名由附近其他岛礁地名派生而来,表示相对关系,例如:敦谦沙洲,渔民俗称为黄山马东,因该岛位于太平岛以东,太平岛俗称黄山马而得名[1]

此外,还有部分渔民俗称含义待考,例如:贡士礁(渔民俗称贡士沙)、舶兰礁(渔民俗称高佛、高不)、柏礁(渔民俗称海口线)。

根据上述分类方法,南沙岛礁101个渔民俗称中各类地名来源统计结果见表1

表1   南沙岛礁渔民俗称词源分类

Tab. 1   The etymological classification of Nansha Islands folk place names

渔民俗称来源类型数量(个)示例
地理特征54眼镜铲、黄山马
方位13第三峙、丑未
岛礁出产6墨瓜线、赤瓜线
水文特征5鬼喊、染青石
传说2五百二、棍猪线
派生地名18黄山马东、九章头
名称含义待考3贡士沙、高佛
合计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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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岛礁渔民俗称的专名主要源自对地理特征的归纳和总结,占全部专名的一半以上,这种命名方式源于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对南沙岛礁的直观认识,不含政治色彩,不受时代变迁影响,具有极强的生命力。以方位、出产、水文特征和传说来命名岛礁的方式,则从另一个侧面形象生动地描述了我国古代渔民在南沙岛礁上劳动生产和生活的景象。

在命名专名的同时,海南渔民也建立了一套独特的通名系统。在该系统中,“峙”表示岛,“筐”或“圈”表示封闭的圆形环礁,“线”表示封闭的长条型环礁,“节”表示破碎环礁,“塘”表示潟湖,“门”表示水道,“铲”或“沙”表示顶部平展的台礁或环礁,“线排”或“沙排”表示暗沙,“郎”表示暗滩[1]。这些通名虽与现代海岛通名系统有所不同,但其生动形象,符合地貌特征,仍然值得研究和借鉴。

综上所述,这些“更路薄”中传承下来的渔民俗称是中国历代渔民在南沙生产实践的直接历史产物,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符合渔民生活实际,以使用为直接目的[9],是地地道道源自中国劳动人民的命名,是名从主人原则的具体体现。

3 南沙岛礁地名历史上三次标准化

进入二十世纪后,随着对南海岛礁的深入了解和现代航海技术的普及,中国政府曾对包括南沙群岛在内的南海诸岛地名进行了三次全面的标准化工作。这三次地名标准化工作均以现代岛礁通名体系进行命名,体现中国政府对南海诸岛的命名权,彰显了中国在南海毋庸置疑的国家主权和责任担当。

3.1 1935年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定名

1933年4月法国入侵南沙群岛,7月25日,法国非法宣布占领南沙群岛中的北子岛、南子岛、中业岛、南钥岛、杨信沙洲、太平岛、鸿庥岛、南威岛和安波沙洲,史称“南海九小岛事件”。该事件引起了中国政府和民众的强烈反对和抗议,促使民国政府成立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负责我国各类地图的审查工作。该委员会于1934年12月21日第25次会议上,作出了“审定中国南海各岛屿华英岛名”的决议。1935年1月出版的《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会刊》第一期刊登了《中华民国南海各岛屿华英名对照表》,1935年4月出版的第二期会刊,刊印了《中国南海各岛屿图》,共对南海诸岛的132个岛礁进行了定名,其中公布了南沙群岛96个岛礁的100个名称(双子群礁、福禄寺礁、永暑礁和南威岛各公布2个名称)。

清末翻译家陈寿彭1901年出版了《新译中国江海险要图志》,该书是陈寿彭节选英国海军海图官局1894年增订第三版“China Sea Directory”中有关中国江海险要部分翻译而成。该书补编卷一中收录了部分西沙和中沙岛礁,在岛礁名称翻译风格上以音译和意译为主。1935年南海诸岛定名过程中沿用了《新译中国江海险要图志》中的部分名称,在其他岛礁的名称确定上也继承了其风格。例如《新译中国江海险要图志》中将Discovery Reef(西沙华光礁)译为觅出礁,将Bombay Reef(西沙浪花礁)译为傍俾礁,本次定名中将Discovery Small Reef(南沙小现礁)定为小觅出礁,将Bombay Shoal(南沙蓬勃暗沙)定为傍俾滩。

此次定名继承了《新译中国江海险要图志》中“岛—礁—滩”的现代海岛通名体系对南海诸岛各岛屿进行定名,但是这些通名基本上直接译自英文通名,与实际情况有较大出入,本次定名中南沙岛礁各通名统计数量见表2

表2   1935年南沙岛礁名称通名分类

Tab. 2   The generic name classification of the Nansha Islands names published in 1935

通名类型数量(个)示例
10暴风岛、伊都阿巴岛
45沙比礁、北恶礁
38半月滩、西宾那滩
2西石、女神庙石
群礁1帝都岛与群礁
无通名4庄臣怕余、燕子窝
合计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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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当时技术条件和对南海认知水平的限制,此次定名中南沙全部岛礁名称均由英文名称直接音译或意译而来,具有较强的殖民色彩,未体现出我国人民对南海诸岛的命名。因此,在后续地名标准化工作中,本次定名的南沙岛礁名称几乎都被更改或替代,完全沿用至今的南沙岛礁名称仅有海马滩和司令礁两处。

3.2 1947年中国政府内政部核定名称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侵占了我国东沙群岛、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1945年日本投降后,中国政府根据《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收回包括台湾、澎湖列岛和南海诸岛在内的所有失地。1946年12月,中国政府派出军舰收复南沙群岛,并在太平岛上升旗、鸣炮、立碑和测图[13]。1947年11月,内政部方域司专员郑资约编著《南海诸岛地理志略》,附录中刊载了《内政部公布南海诸岛新旧名称对照表》,1947年12月2日《申报》刊载中央社《南海诸岛名称内部核定公布》一文。《内政部公布南海诸岛新旧名称对照表》共记载南沙岛礁名称102个[6],此次核定名称与1935年定名变迁情况对比见表3

表3   南沙岛礁1947年核定名称与1935年定名变迁情况统计

Tab. 3   The change between the Nansha Islands names published in 1935 and 1947

变迁情况数量(个)示例
保留原名2海马滩、司令礁
更改名称88伊都阿巴岛更名为太平岛
新增名称12尹庆群礁、中业岛
删除名称6破浪礁、庄臣怕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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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名称核定工作以更名为主,吸取了1935年定名工作中大量使用英文直译的教训,本次名称核定将大量英文直译专名更改为不超过两个字并更符合汉语习惯的专名,例如将南卢康西亚滩更名为南康暗沙。本次名称核定另一大特点是使用人名作为岛礁专名,共选用15个人名作为专名命名岛礁。这15个人名中有12个人名为与南海相关的人名,其中郑和及随员共4人,明朝其他与南海相关人员3人,清末李准巡海相关人员2人,民国接收南沙相关人员3人。此外,本次名称核定还使用了4个官职名和2个接收南沙军舰名作为专名(2个用作专名的军舰名为“中业”和“太平”,其中“中业”作为专名运用2次,分别命名中业岛和中业群礁)。

相比于1935年定名,本次共新增了12个岛礁名称,分别是:北子礁、南子礁、中业岛、逍遥暗沙、孔明礁、尹庆群礁、南屏礁、海安礁、海宁礁、澄平礁、八仙暗沙和立地暗沙。去掉了6个岛礁名称:霸加那大、庄臣怕余、康华里礁、北恶礁、报告礁和破浪礁。此外,本次核定名称中不再出现一岛多名的现象。

在通名的使用上,1947年名称核定工作使用了更详细的“群礁—岛—沙洲—礁—暗沙—滩”的海岛通名体系,所有岛礁名称均有通名,本次名称核定中南沙岛礁各通名统计数量(表4)。

表4   1947年南沙岛礁名称通名分类

Tab. 4   The generic name classification of the Nansha Islands names published in 1947

通名类型数量(个)示例
群礁4中业群礁、郑和群礁
13南钥岛、南威岛
沙洲3杨信沙洲、安波沙洲
37美济礁、西礁
暗沙31曾母暗沙、南康暗沙
13礼乐滩、万安滩
1蓬勃堡
合计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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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名称核定工作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1935年定名时殖民色彩强烈的情况,不再出现岛礁名由英文生硬直译的现象。因此,本次名称核定工作的成果在后续地名标准化工作中大多得到沿用,共有87个南沙岛礁名称完整沿用至今,另有12个南沙岛礁专名沿用至今。

本次岛礁名称核定工作虽然取得了较大的成就,在南沙岛礁名称的去殖民化上走出一大步,但是本次名称核定工作仍然以英文名称为基础,完全忽视了中国渔民俗称,留下了遗憾。

3.3 1983年中国地名委员会公布部分标准地名

新中国成立后,对南海诸岛的地名问题十分重视,1978年8月广东省开始筹备地名普查工作,1980年7月广东省地名领导小组向中国地名委员会和广东省政府送交了《关于南海诸岛地名问题的请示报告》,并获得了批复。1982年底广东省地名办基本完成了南海诸岛的地名普查任务。1983年4月25日中国地名委员会受权在《人民日报》第4版公布“我国南海诸岛部分标准地名”。本次公布的南海诸岛标准地名共287个,属于南沙群岛的地名共192个,其中岛礁地名189个,水道地名3个。此次公布地名与1947年核定名称变迁情况对比见表5

表5   南沙岛礁1983年标准地名与1947年核定名称变迁情况统计

Tab. 5   The change between the Nansha Islands names published in 1947 and 1983

变迁情况数量(个)示例
保留原名87中业岛、榆亚暗沙
更改名称13立威岛更名为单柱石
恢复并更名5恢复霸加那大并更名为柏礁
新增名称84梅九礁、牛轭礁
暂不公布名称2八仙暗沙、立地暗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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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公布的标准地名中超过一半继承自1947年公布的名称,较好地保持了延续性。在13个更改名称的岛礁中,有12个为保留专名,只是根据岛礁的地貌属性修改了通名。例如,将低潮高地信义暗沙修改为信义礁,更好地表现了岛礁的实际地貌属性。而信义礁的英文通名至今仍为Shoal(意为暗沙、暗滩),因此经本次标准化修改完善后的部分南沙岛礁地名比英文名称更加准确。

本次命名还恢复了1935年定名时存在、但1947年核定名称时被去掉的5个岛礁,并对这5个岛礁进行了更名。

在新增的84个岛礁地名中,有42个地名采用渔民俗称作为专名,较好地传承了中国劳动人民的智慧,而且这些地名大多生动形象,可以更好地反映岛礁的特点。

本次南沙岛礁命名中,对于1947年公布核定名称中的八仙暗沙和立地暗沙经综合考虑暂不公布。

4 现用南沙岛礁地名特点分析

现用南沙岛礁地名是中国地名委员会1983年受权公布的部分标准地名,其主要特点是在继承前两次政府定名成果的基础上,大量融合了渔民俗称,采用科学的通名体系,具有较强的传承性和科学性。

4.1 现用通名体系分析

南沙岛礁现用地名基本延续了1947年名称核定时的通名体系。群礁主要指集群分布的岛礁,岛主要指高潮时出露、四面环水,且有植被覆盖、面积形状较稳定的陆地,沙洲主要指高潮时出露、四面环水,无植被或植被覆盖稀疏、面积或形状不稳定的陆地,礁主要指高潮淹没、低潮出露的低潮高地,暗沙主要指淹没在水下较浅的沙质或珊瑚礁滩,滩主要指淹没在水下较深的珊瑚礁平台,石和岩指高潮出露海面的珊瑚礁岩。南沙岛礁现用通名统计见表6

表6   南沙岛礁现用通名分类

Tab. 6   The generic name classification of the Nansha Islands names currently in use

通名类型数量(个)占比(%)示例
群礁63.2双子群礁、九章群礁
115.8南子岛、景宏岛
沙洲63.2双黄沙洲、敦谦沙洲
9952.4永暑礁、渚碧礁
暗沙3518.5曾母暗沙、盟谊暗沙
2111.1南薇滩、安渡滩
31.6单柱石、鸟鱼锭石
10.5石龙岩
10.5蓬勃堡
无通名63.2五方头、石盘仔
合计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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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现行海岛保护法的相关定义,本通名体系中的岛、沙洲、石和岩均属于海岛范畴,但由于南沙岛礁的特殊性,现用通名体系对岛进行了细分。岛和沙洲都属出露水面、面积相对较大的陆地,但是在珊瑚岛礁演化过程中却属于完全不同的地貌类型。岛属于乔灌林灰沙岛,岛上长有根系较长的乔木植物,多有淡水层,岛礁形态稳定,为发育到晚期的灰沙岛;沙洲属于潮上裸露沙洲,岛上无植被或植被稀少,没有淡水层,风暴潮或特大潮时可能仍会漫顶,形态容易随着季风或台风改变,是由礁变岛的一个重要中间过程[14]

现用南沙岛礁地名中的11个岛和6个沙洲基本上定性准确,只有敦谦沙洲、染青沙洲和费信岛3处与目前的实际情况略有出入。敦谦沙洲和染青沙洲存在出入的主要原因是两岛在定名时都仅为植被稀疏的草被灌丛灰沙岛,达不到乔灌林灰沙岛的标准。半个多世纪以来受岛上人类频繁活动的影响,加速了两岛的发育速度,近年来才逐渐发育成乔灌林灰沙岛。而费信岛无植被覆盖,形态不稳定,应属沙洲。

石和岩来自中国渔民俗称,因南沙岛礁中出露海面的珊瑚礁岩较少,仅存的几处是船只航行时的重要地标物,保留该通名对于海上航行和传承地名都具有重要的作用。

4.2 现用专名来源分析

南沙岛礁地名在半个世纪内经历了三次标准化,源头复杂多样,相对于通名体系来说,南沙岛礁的专名考证要复杂得多。本文综合多种文献资料[1,7,8,15]对现用岛礁专名进行了分类。现用专名共可分两大类,一类是沿用已有专名,占总比的49.7%,另一类是在三次标准化中命名的专名,占总比的50.3%。两类专名具体来源和命名方法统计见表7表8

表7   南沙岛礁沿用已有专名来源分类

Tab. 7   The etymological classification of existing specific names for the Nansha Islands

来源类型数量(个)占总比(%)示例渔民俗称
外来语音译或意译5227.5安达礁、棕滩
地理特征2422.2长线礁、牛车轮礁
方位4半路礁、乙辛石
岛礁出产2赤瓜礁、无乜礁
水文特征3鬼喊礁、浪口礁
派生地名8五方尾、石盘仔
待考证1贡士礁
共计94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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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8   南沙岛礁专名命名方法分类

Tab. 8   The etymological classification of new specific names of the Nansha Islands

命名方法数量(个)占总比(%)示例
根据地理特征命名168.5弹丸礁、长滩
根据历史文化命名以人名命名2315.9鸿庥岛、马欢岛
以官职命名4校尉暗沙、都护暗沙
以军舰名命名3太平岛、中业岛
反映社会意识人民愿望2613.7忠孝滩、海安礁
借移地名136.9潭门礁、琼礁
待考证105.3紫滩、彬礁
共计95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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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沙岛礁现用189个地名中,来源数量最多的仍为外来语音译或意译。这些地名均来自于1947年名称核定,1983年公布标准地名时考虑到地名的稳定性,未对其更名。1947年内政部方域司在处理这批外来名称时,主要采用谐音转化的方法,即以英文音译或意译为基础,采用相近并有一定含义的汉语谐音转化替代或者缩写。例如将披尔逊礁(Pearson Reef)根据其读音转化为毕生礁,将南康华里礁(Cornwallis South Reef)缩减为南华礁。这种做法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外来地名对中国南沙地名的影响,但是不论是源自音译还是意译,即便是经过了转化,当这种类型的中外两个地名同时出现,特别是在需要追寻地名语源的时候,将置人于一种尴尬的境地,无法体现名从主人的原则[7]

南沙岛礁现用地名中来源数量上仅次于外来语的是渔民俗称,这些“土地名”在前文中已经做了详细介绍,此处不再赘述。值得一提的是,在52个使用外来语来源地名的岛礁中,有24个同时还拥有渔民俗称。

除上述两者外,数量超过10个的地名来源还有反映社会意识和人民愿望、人名、地理特征和借移地名四类。这些地名产生于我国政府对南沙岛礁的管理过程中,是我国政府行使命名权的具体体现。

南沙岛礁地名中,还有少量采用官职、军舰名的方式来命名的岛礁,这些地名形成于特定的历史时期,具有相应的历史含义。

5 对现用南沙岛礁地名的几点建议

现用南沙岛礁地名是以历史名称为基础,并经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南海诸岛地名普查工作对其进行命名和更名而得来的,其中既继承了中国劳动人民所留下的宝贵遗产,也凝结了老一辈南海专家们的智慧汗水。三十多年来,这些地名在中国南海管理、开发和权益维护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但是也要看到,南海诸岛地名普查开始于1978年结束于1983年,当时南沙综合科学考察尚未开始,卫星遥感还处于使用分辨率为78米的Landsat卫星MSS多光谱传感器制作1:50万卫片底图的低分辨率阶段,受技术条件所限该次普查工作对部分岛礁的科学认识还不够完善。随着近年来科学技术的进步,特别是GPS技术、卫星遥感技术和海洋测绘技术的飞速发展,人们对南海岛礁的了解和认识不断加深,并且在现用南沙岛礁地名的使用过程中,发现存在部分可以完善改进的地方。

5.1 应有计划公布部分岛礁标准地名

部分岛礁地名未被纳入1983年公布的中国南海诸岛部分标准地名,但在各类文献和资料中多有出现,形成了“有岛有名却未公布”的不利局面,例如:中洲和小南薰礁。中洲位于太平岛与敦谦沙洲之间,在中国台湾地区“行政院海岸巡防署”出版的《台湾海洋》中有详细记载。小南薰礁位于南薰礁以南,在“海军航保部”出版的1:250000海图(图号:18400)中已明确将该礁标注为小南薰礁。这类岛礁地名利用网络搜索引擎可以很容易搜索到相关关键字,社会影响较大,而且其他国家已经对其中部分岛礁利用本国语言进行命名,如不公布相关地名,将会对中国海洋权益维护带来不利影响。

5.2 部分岛礁需进行细化和补充命名

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往往要经历由粗到细、由全局到局部的过程,对地理实体的命名也是如此。伴随着对南沙岛礁认识的逐步完善,对南沙地理实体的命名也应逐步细化。在1983年进行地名普查时,已经开始对部分岛礁进行细化命名。例如,1935年和1947年公布的名称中,九章群礁只有景宏岛一个地名,在1983年公布的部分标准地名中,补充了九章群礁中其他18个地理实体的命名,通过细化命名,可以更清晰地描述九章群礁的地貌结构和特征。在南沙群岛中还存在着不少类似九章群礁这样的大型环礁,历史上由于对其认识程度较低,其中大多数只有整体地名,有待进一步细化命名。

值得进行补充命名是新发育生成的沙洲,此类新生沙洲是由生物碎屑堆积而成的、高潮出露水面的小岛,会随季风发生有规律的改变[16],从珊瑚礁地貌学角度来说属于潮上裸露沙洲。新生沙洲形成时间较短,多没有对应地名,但是由于其为自然形成,符合海岛的定义,具有很高的法律地位,对其进行首次命名是重要的权益象征。同时,作为新生成的出露水面的碍航物,新生沙洲对船只航行构成一定障碍,出于航行安全保障的目的,也应予以命名并在海图中进行标注。

近几年南沙开展大规模岛礁建设,新建了多个大型人工岛。人工岛不属于海岛保护法等法律中海岛的定义范畴,在既往海岛命名中往往不予考虑,但是随着中国南沙群岛七大岛礁工程建设逐步完成,由于南沙自然岛礁面积狭小,这些面积巨大的人工岛事实上已经成为在南海通航的船只和飞机无法忽视的重要地标物,在不久的将来,亦可能成为该区域的航运枢纽、补给和转运中心。因此,对这些大型人工岛进行命名,无论是从主权维护的角度,还是从有利于南海交通运输便利的角度来看,都是大有帮助的。

这三类岛礁,在进行细化和补充命名时,较容易操作,既符合相关国际法的规定,也是名从主人原则的具体体现,易于被公众和国际社会接受,亦可尽快开展。

5.3 恢复“土地名”,去除外来语影响

现用南沙岛礁地名中,在52个使用外来语来源地名的南沙岛礁中,其中有24个岛礁同时拥有渔民俗称。如前文所述,南沙岛礁的渔民俗称源于中国劳动人民在南海长期劳动生产生活过程,而外来语地名多以外国遇难船船名、调查船船名或测绘者姓名命名[5]。因此,即使仅从地名学的角度来看,这些“土地名”无论是在形成时间,还是在表达含义上都要明显优于外来语地名。

根据民政部1996年颁布的《地名管理条例实施细则》中的相关规定,对于以外国人名、地名命名的中国地名,原则上应予以更名,但可根据需要逐步进行调整。在国家海洋局2012年颁布的《海岛名称管理办法》中也规定,对不利于维护国家海洋权益和安全的海岛地名应当更名。因此,对于现用南沙地名中的外来语来源地名,可分批进行调整更名,对于有渔民俗称的岛礁可以先行进行更名恢复。

在更名恢复时,考虑到地名的延续性,可参考1983年公布标准地名时对黄岩岛的处理方法,采用主、副名相结合的办法,在保持现用地名延续性的基础上开展地名更名恢复工作。

5.4 部分存疑岛礁尚需确认

如前文所述,南沙群岛中部分岛礁地名源于外文地名,而这类外文地名又多源于外文航海资料。南海海域历史上由于缺乏大规模、系统性的海洋测绘工作,形成于十九世纪至二十世纪初的外文航海资料主要依赖于零散的现场测量以及航行于南海各类船只的观测和记录,且当时技术手段落后,加上各船技术能力参差不齐,出现错误在所难免。例如,1860年美国船Hotspur号在西沙群岛西北部触礁沉没,经查询海图此处未标明存在岛礁,遂以船名将此处命名为Hotspur Shoal,后英国船H M S Linnet号前往调查,未发现该礁并证实触礁处实为西沙群岛北礁,发生错误是由于当时误测纬度所致。1935年定名时将Hotspur Shoal定为核子牌滩,1947年名称核定时经确认不存在后予以取消。

“China Sea Directory”作者之一Reed和他的助手Tizard曾在英版海图BA 2660B中用问号和位置存疑(position doubtful)标识了部分存疑岛礁[15]。国内多位学者也都在相关文献中对部分岛礁的存在提出过质疑[5,14]。近年来,利用高分辨率卫星遥感手段对这些岛礁进行了观测,在部分疑存位置也未发现有岛礁存在的迹象。

当前海洋测绘技术已经成熟,利用现代化技术手段完全可以对存疑岛礁通过现场勘测,确认有无,去疑存真。对历史上由于技术条件落后造成的错误岛礁地名,完全可以取消,并通过航海通告等形式加以修正。从地名学的角度上来说,不仅命名、更名是命名权的体现,销名也是命名权的重要体现;从主权角度来看,主动承担管辖责任,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更是彰显主权的重要表现。

5.5 加强南沙地名研究工作

虽然地名是认识地理实体最直观、最基本的工具,但是对地名的研究往往容易被忽视。在中国知网等期刊数据库中,涉及南海诸岛地名研究的文献不过十几篇,不及南海相关研究论文总数的0.5%。然而,在我们忽视南沙岛礁地名研究工作的同时,其他国家却企图借地名之名大做文章。2015年在巴西召开的国际海底地名委员会第28次会议上,马来西亚代表团提议对南沙群岛中的北康暗沙和盟谊暗沙使用本国地名进行命名,虽然最终提议未获通过,但是仍值得我们警惕和深思。在当今国际局势下,受《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的约束,武装侵入和实际占领等“硬方式”已经难以实现,周边国家逐渐开始通过地图、地名等“软方式”公开自己对南海的主权声索,企图获取国际社会的认同。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加强相关地名研究,逐步完善地名体系,才能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6 结论

与其他地理实体地名的发展规律一样,南沙岛礁的地名也是在漫长的岁月中,随着人们对其了解的逐步深入,经历了从无到有、从整体到局部、从笼统到细化的过程,一步步剔除谬误、修正完善的。在南沙岛礁地名中,既可以从“土地名”中窥到历史上中国劳动人民在南海生产生活抹不去的印记,也可以从外来语地名中看到近代帝国主义坚船利炮留下的创伤与烙印。

1983年中国地名委员会公布南海诸岛部分标准地名时,斟酌使用了“部分”两字。既为“部分”,后续就应根据需要择机继续公布其他地名。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南海形势已然更加严峻,部分岛礁依然被外国非法侵占,国际上仍然有许多不同声音。用好命名权这一有利武器,科学、合理地对南沙岛礁进行命名、更名和销名并适时予以公布,为南海航行安全提供便利,扩大国际认同和影响力,为南海维权提供更多科学、有利的证据,对于最终解决南海问题都是大有裨益的。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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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路簿》是海南渔民集体创作的南海航海指南,内容通常包含“流水”与“更路”.在成熟形态的成文《更路簿》之前可能有一个“口传更路簿”时代.现存各版本的《更路簿》基本上是渔民相互传抄的,渔民在抄写时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和航海经验加以取舍、修改、补充和梳理.根据多方面材料佐证,可以推测《更路簿》在元代开始孕育,明代已形成,清代已在海南岛船主和船长中广为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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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南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3, 31(4): 21-37.

URL      [本文引用: 3]      摘要

根据中外史料、特别是英国在南中国海自乾隆年间以来的测绘史料和航海志,介绍和研究了英国海军海图官局及日美法德四国近代测绘南沙群岛海域、即水文地理调查历史。探讨了高尖石及子虚乌有的1866年英国人蒲拉他士漂流东沙群岛、神狐暗沙与霍尔斯布尔格1821年绘制的南沙群岛海图,并且着重研究和考述了二战以前几个西方国家在南沙群岛的秘密水文勘测,这包括:英日1926年至1939年在南沙群岛、即"危险区域"的秘密勘测,以及美法两国在这一区域的一些秘密水文调查。指出:将17世纪以来的行船航海时对南海诸岛各险礁暗沙的经纬度测定落实在方格或标经纬度的海图上并不难,但是后来的行船者发现有的标在经纬度海图上的险礁暗沙并不存在,只是今天的三沙市地图却全单照录了,应当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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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sland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were landed and named by ancient Chinese people 2000 years ago. However, few island's names were noted down in the official books and maps, and local folk toponyms recorded in Geng Lu Bu, a navigation guidebook composed by the ancient fishermen of Hainan Island, had no remarks on official maps. Following the mid 19th century, the foreign imperial its powers such as the Great Britain, United States, Germany etc, entered the South China Sea and practiced surveying and mapping, naming most of the islands in their respective languages. Lacking native actual survey maps, large numbers of exonyms from sea-chart in foreign languages, mainly in English were adopted on native maps and books in Chinese, most of the island names were transliteration or free translation from foreign forms. The first published official names by the Commission on Examination of Land and Water Maps of the Public government in 1935 mainly adopted the foreign-source names. The second published names list by the Ministry of Internal Affairs in 1947, added some new island names and modified several translated words, still continued the foreign influence. The third official list published by the China Committee on Geographical Names in 1983 adopted large numbers of local folk names and standardized the place names, but conceded most translation in 1947. Therefore,a valuable opportunity of correcting foreign-source island names was passed. Concluding the above discussed, the toponymists would pay much attention to modify the stipulations of place names, especially the naming on island names sourced from exotic words, with clear identification to their history and influence long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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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南海诸岛现存标准地名,审 视民间地名及地名主体的生存状况,为地名规划提供依据,并为维护中国海洋权益及海洋安全提供证据.以《更路簿》为数据来源,从批判地名学的视角,分析南海 诸岛渔民地名与标准地名的关系,并调查渔民对地名的认知状况,得出结论:(1)南海诸岛及其附近海域现存2套地名系统关系并非完全对立,而是包容、融合的 关系;(2)标准地名更讲求秩序,以大事、名人命名,渔民地名讲求方便,命名更为直接、通俗;(3)海南渔民可以识别2套地名系统,但在使用层面上更倾向 于渔民地名;(4)历史时期的地名内涵通常滞后于实际情况,近现代时期情况相反,而内涵与实际相符才是理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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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行南海诸岛地名中的渔民习用地名

. 热带地理, 2005, 25(2): 189-194.

Magsci      [本文引用: 3]      摘要

分析了现行南海诸岛海地名的4个主要特点,其中最主要的特点,是渔民习用地名的采用;阐述了南海诸岛渔民习用地名的来历,指出记载南海诸岛渔民习用地名最多的,是海南岛渔民手抄的航海针经书<更路簿>以及有关单位的<调查报告>;探明了海南岛渔民对南海诸岛珊瑚礁的分类及其名称的现代含义;考释了南海诸岛各具体岛礁的渔民习用地名所反映的地理特征;论证了现行南海诸岛地名中,大量采用渔民习用地名,在地名学上和维护领土主权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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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中国海南渔民在长期的渔业生产和航海实践过程中,以海南方言命名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内的岛礁,这些土地名多以书面或口头形式记载于《更路簿》及相关图籍中。文章分析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土地名产生的文化背景,阐述土地名是海南渔民对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岛礁的称谓,厘清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具体岛屿、沙洲、暗礁、暗沙和暗滩等141处土地名的来源,从土地名与古地名的历史渊源论证了土地名起源于明朝初期。详细阐明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土地名具有历史悠久、全面系统、乡土气息浓郁、分类科学和方便实用等特点。最后指出,土地名是由海南渔民创造的,保存了大量历代海南渔民耕耘和管理西沙、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的文化信息,是西沙、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主权属于中国的铁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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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中国海南渔民在长期的渔业生产和航海实践过程中,以海南方言命名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内的岛礁,这些土地名多以书面或口头形式记载于《更路簿》及相关图籍中。文章分析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土地名产生的文化背景,阐述土地名是海南渔民对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岛礁的称谓,厘清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具体岛屿、沙洲、暗礁、暗沙和暗滩等141处土地名的来源,从土地名与古地名的历史渊源论证了土地名起源于明朝初期。详细阐明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土地名具有历史悠久、全面系统、乡土气息浓郁、分类科学和方便实用等特点。最后指出,土地名是由海南渔民创造的,保存了大量历代海南渔民耕耘和管理西沙、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的文化信息,是西沙、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主权属于中国的铁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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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路簿》是海南渔民集体创作的南海航海指南,内容通常包含“流水”与“更路”.在成熟形态的成文《更路簿》之前可能有一个“口传更路簿”时代.现存各版本的《更路簿》基本上是渔民相互传抄的,渔民在抄写时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和航海经验加以取舍、修改、补充和梳理.根据多方面材料佐证,可以推测《更路簿》在元代开始孕育,明代已形成,清代已在海南岛船主和船长中广为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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