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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 Vol. 35 >Issue 7: 1273 - 1287

DOI: https://doi.org/10.11821/dlyj201607005

研究论文

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以甘南高原为例

  • 王亚茹 ,
  • 赵雪雁 ,
  • 张钦 ,
  • 雒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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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西北师范大学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兰州 730070
通讯作者:赵雪雁（1971- ）,女,甘肃武都人,教授,研究方向为生态经济。E-mail:

作者简介：王亚茹（1990- ）,女,河南郑州人,硕士,研究方向为生态经济。E-mail:

收稿日期: 2015-12-27

  要求修回日期: 2016-04-22

  网络出版日期: 2016-07-26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361106）

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NCET-11-0910）

甘肃省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

收起

Farmers' climate change adaptation strategies in an ecologically vulnerable alpine region: A case of Gannan Plateau

  • WANG Yaru ,
  • ZHAO Xueyan ,
  • ZHANG Qin ,
  • LUO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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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ollege of Geography and Environment Science,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Lanzhou 730070, China

Received date: 2015-12-27

  Request revised date: 2016-04-22

  Online published: 2016-07-26

Copyright

《地理研究》编辑部
Fold

摘要

气候变化对生态脆弱区以自然资源为生计基础的农户产生了严重影响,急需寻求有效的适应策略。以地处青藏高原东缘的甘南高原为研究区,基于1963-2013年气象数据分析甘南高原气候变化趋势,采用入户调查数据分析了气候变化对农户生计的影响及农户采取的适应策略,并利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和多项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了影响农户适应策略选择的因素。结果显示：① 近50年甘南高原气温呈增加趋势,倾向率为0.23 ℃/10 a,降水呈减少趋势,倾向率为-5.21 mm/10a,63.45%的农户认为气候变化对其生计带来了严重影响;② 甘南高原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65,农户的人力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及其对气候变化的严重性感知、适应效能感知及自我效能感知与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呈显著正相关;③ 甘南高原65.30%的农户采取各种组合型策略应对气候变化,尤以采取扩张+调整型组合策略的农户为多,农户的人力资本是影响其适应策略选择的最显著因素,社会资本与气候变化风险感知的影响次之,金融资本及气候变化适应效能感知的影响最弱。最后,提出提高农户适应气候变化能力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 农户; 气候变化; 适应策略; 甘南高原

本文引用格式

王亚茹 , 赵雪雁 , 张钦 , 雒丽 . 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以甘南高原为例[J]. 地理研究, 2016 , 35(7) : 1273 -1287 . DOI: 10.11821/dlyj201607005

Abstract

Climate change has a serious impact on the farmers' livelihood depending on the natural resources, especially in the ecologically vulnerable alpine region. So it is urgent for us to search for effective strategies to adapt to climate change. 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is to understand the farmers' adaption strategy selection and the factors determining farmers' strategies to climate change in an ecologically vulnerable alpine region, and toward sustainable management of agriculture and farmers' livelihood. Selecting the Gannan Plateau as the study case, we analyze the climatic trend of Gannan Plateau based on the meteorological data during 1963-2013. Then, through stratified random sampling survey, participatory rural appraisal, 548 households are investigated and sampled.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data, we analyze the impact of climate change on farmers' livelihood, and identify farmers' climate change adaptation strategies from different types of farmers in Gannan Plateau. The multivariable linear regression model and the multivariate logistic model with the aid of SPSS reveal farmers' perception to climate change, and rural household livelihood capital variables significantly determining the adaptation of climate change strategies. The results show: (1) In recent 50 years, the temperature showed an increasing trend, with a linear trend being 0.23 ℃/10a, and the precipitation showed a decreasing trend, with a linear trend being -5.21 mm/10a. Then, 63.45% of farmers believed that climate change have generated great influence on farmers' livelihood. Among them, 52.14% throught that climate change has brought a higher cost of production to farming and husbandry, and 46.73% of the farmers said that climate change has reduced the income of farming and husbandry. (2) The diversification index of farmers' adaptation strategy is 2.65 in this region. Besides, the human capital, natural capital, financial capital and farmers' severity perception, adaption effect perception, self-efficacy perception a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diversification index of adaption strategy.(3) Some 65.30% of the farmers made joint efforts to deal with climate change, and most of them selected the "expansive+accommodating" strategy, and the proportion of the farmers is 30.21%. The most important factor which influences the choices of climate change adaptation strategies is farmers' human capital; farmers' social capital and risk perception come second; the farmers' financial capital and adaptation efficacy perception have the weakest influence. Finally, we propose the measures to reduce the adverse effects of climate change and the suggestions to enhance the farmers' adaptation ability to climate change.

Key words： farmers; climate change; adaptation strategies; Gannan Plateau

1 引言

气候变化作为人类面临的最严峻挑战,给自然生态系统和社会经济系统带来严重冲击,如何适应气候变化已成为当前全社会普遍关注的问题。农户作为生态脆弱区最主要的经济活动主体以及自然资源利用的最直接单元[1],已成为气候变化的最直接承受者,气候变化对其生计造成的影响尤为严重。为此,亟需了解农户采取的适应策略,并探明影响农户适应策略选择的因素,这对于制定有效的适应政策极为关键。
有效的适应策略是降低农户生计脆弱性、增强其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关键[2]。当前,国内外学者围绕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开展了大量研究。Below等[3]指出最常见的适应策略涉及一些多样化的形式及投资变动,包括土地利用与生计策略变化、作物变化与作物品种改良、种植时机与种植模式变化、水资源保护技术与灌溉、迁移等。Deressa等[4]提出植树、土壤保持、种植不同的作物品种、改变种植时间、灌溉是最常见的农业适应策略。Wheeler等[5]则将农户采取的适应策略分为扩张型策略（如购进土地或水权、增加灌溉面积等）、调节型策略（如改善灌溉设施及管理制度、种植节水型作物等）及收缩型策略（如出售土地、减少灌溉面积、出售水权等）。另有学者探讨了影响适应策略选择的因素。例如,Deressa等[4,6]等指出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劳动力水平、家庭规模、气候信息、社会资本等影响着适应措施的选择。Bryan等[7]则指出农户的农业经验、社会经济地位、技术推广服务可得性、信贷服务等为主要影响因素。Grothmann等[8]指出气候变化感知是影响农户适应决策的关键因素。尽管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已引起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但目前对农户的个人适应决策仍缺少相关的定量分析。
地处青藏高原东缘的甘南高原是典型的生态脆弱区,农户生计严重依赖于自然资源,气候变化作为该区生态环境恶化的最根本自然诱因,与不合理的人类活动相互叠加,使该区草地资源退化、水资源锐减、水土流失加剧、生物多样性减少等[9-11],致使农户的生计脆弱性加剧。为应对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冲击,农户已采取了各种响应措施,例如,调整农时/转场时间、调整畜群结构/种植结构、灌溉、购买饲草、减少牲畜等措施,这些措施不仅减轻了气候变化对农户生计的影响,也有助于该区生态环境的恢复。当前,急需辨明农户所选择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及影响其策略选择的关键因素,以便寻求更有效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减轻农户的生计脆弱性。为此,本文基于1963-2013年的气象数据分析甘南高原气候变化趋势,采用入户调查数据分析气候变化对农户生计的影响,以及农户所采取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并利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和多项logistic回归模型定量分析影响农户适应策略选择的因素,旨在为中国高寒生态脆弱区制定有效的气候变化适应政策提供依据与借鉴。

2 研究区概况与研究方法

2.1 研究区概况

甘南高原位于青藏高原东缘,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大部分地区海拔在3000 m以上,属于典型的高原大陆性气候,寒冷湿润,年均气温普遍低于3 ℃,绝大部分地区长冬无夏,春秋短促,全年平均日照时数为2200~2400 h,年均降水量在400~800 mm之间,受地形和季风的影响,降水时空分布不均。该区植被以高寒草甸、灌丛和山地森林为主,水系发达,黄河干流、洮河、大夏河三大水系在境内的流域面积达3.057×104 km2,多年平均补给黄河水资源65.9×108 m3,使该区成为黄河上游重要的水源补给区与生态屏障[12,13]。然而,近年来随着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的加剧,该区草地退化严重,重度退化草地占可利用草地面积的31.73%[14,15],使农户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物质来源;此外,还引发了当地水资源紧缺、土壤退化、水源涵养能力锐减等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直接威胁到甘南高原、黄河流域乃至北方地区的可持续发展。
甘南高原辖七县一市（图1）,内部分异明显,根据农业生产条件,可将甘南高原分为纯牧区、半农半牧区、农区。其中,纯牧区包括玛曲县、碌曲县、夏河县、合作市,土地面积为2.45×104 km2,以畜牧业为主,2013年畜牧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86.62%,而玛曲县畜牧业产值占该县农业总产值的比例高达98.88%;半农半牧区包括迭部县、卓尼县,土地面积为1.05×104 km2,该区农户农牧业兼营,种植业与畜牧业产值分别占农业总产值的56.78%、23.06%;农区包括临潭县、舟曲县,土地面积为0.46×104 km2,以种植业为主,种植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51.16%。
Fig. 1 The study area and the surveyed villages

图1 研究区与调查点

2.2 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主要源于中国气象科学数据共享服务网（http://cdc.cma.gov.cn）和农户调查。气象数据选取合作、玛曲、岷县和临夏4个站点1963-2013年的气温、降水量日值数据集,分析甘南高原近50年的气候变化趋势。农户调查数据来自2014年7月课题组在甘南高原的入户调查,该调查数据代表2013年末的基本情况。入户调查中,采取分层随机抽样法选取受访农户,由于甘南高原地域辽阔、农牧民居住分散,访谈难度较大,仅抽取37个乡548户,收回有效问卷539份,问卷有效率为98.40%,其中纯牧区186份,半农半牧区168份,农区185份。
2013年受访户户主的平均年龄是43.24岁,平均务农年限为24.18年,平均家庭规模为5.52人/户,家庭劳动力数量为3.20人/户,人均年收入为5976.15元。其中,半农半牧区受访户的家庭规模和劳动力数量最大,分别为5.89人/户、3.48人/户,比纯牧区分别高0.48人/户、0.78人/户,比农区分别高0.59人/户、0.04人/户;农区劳动力受教育水平最高,半农半牧区次之,再次是纯牧区,其中,农区受访户中文盲及小学教育程度的劳动力比例为38.08%,分别比纯牧区、半农半牧区低27.85%、21.27%;纯牧区受访户的人均年收入最高,半农半牧区次之,再次是农区,分别为6313.41元、5910.53元、5704.51元。虽然受访户数量较少,但将其特征与《甘南统计年鉴（2013）》中的统计资料对比,发现样本基本反映了甘南高原农户的基本情况,因此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表1）。
Tab. 1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farmers

表1 受访户特征

农户类型 户主平均年龄（岁） 户主平均务农年限（年） 家庭规模（人/户） 劳动力数量
（人/户）		 劳动力受教育情况（%） 人均年收入（元）
文盲 小学 初中 高中或
中专		 大专及
以上
纯牧区受访户 42.55 26.64 5.41 2.70 29.44 36.49 15.12 9.88 9.07 6313.41
半农半牧区受访户 44.38 24.99 5.89 3.48 34.78 24.57 13.67 18.51 9.17 5910.53
农区受访户 43.15 20.63 5.30 3.44 15.96 22.12 36.65 17.22 9.79 5704.51
全体受访户 43.24 24.18 5.52 3.20 26.18 27.06 22.56 15.49 9.35 5976.15
基于预调查中对村社干部及农户的访谈,设计了调查问卷,调查对象主要为户主。调查问卷的内容包括：① 农户的基本情况,包括户主的年龄、性别、务农年限、受教育程度以及家庭人口、家庭成员的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住房及耐用消费品、社会资本等;② 气候变化对农户生计的影响;③ 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包括农户对气候变化的严重性感知、可能性感知、适应效能感知、自我效能感知及适应成本感知等;④ 农户采取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

2.3 研究方法

2.3.1 气候变化趋势分析方法 气候变化趋势采用一元线性回归方程描述,即：
y （ t ） = a + bt （1）
式中：y（t）为气候要素;t为时间（本文为1963-2013年）;b为线性趋势项,将b×10年作为气候要素倾向率[16]。
2.3.2 农户类型的划分及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 为了分析不同类型农户适应策略的差别,根据非农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对农户类型进行划分,分为纯农户（家庭收入全部来自农业）、一兼户（非农收入占比0~40%）、二兼户（非农收入占比40%~90%）及非农户（非农收入比例>90%）[17];根据家庭人均年收入可分为高收入农户（人均年收入位于前20%的农户）、中等收入农户（人均年收入位于中间60%的农户）及低收入农户（人均年收入位于后20%的农户）;根据户主的务农年限可将农户分为短期务农户（务农年限<10年）、中期务农户（务农年限为10~30年）、长期务农户（务农年限>30年）[18]。
为了描述农户气候变化适应策略的多样化程度,以每户家庭采取适应措施的种类作为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即将农户所采取的每种适应措施赋值为1,如某户采取人工种草、调整农时两种适应措施,其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最后,对不同区域、不同类型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取平均值,得出该区域、该类型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19]。
2.3.3 气候变化适应策略选择的影响因素分析模型 （1）适应策略类型。为了更好地解析甘南高原农户应对气候变化的策略,基于入户调查数据可将其采取的适应措施分为三类：① 扩张型策略,即在现有基础上扩大农牧业投资与生产规模的策略,如购买饲料、租用草场、增加灌溉、增加农药化肥投入、修建围栏、打井等;② 调整型策略,即通过采取不同的农牧业生产管理实践来适应气候变化的策略,能够提升农户改变相关气候条件的适应能力,如人工种草、畜种/作物品种改良、调整畜群/农作物结构、提前转场/调整农时等;③ 收缩型策略,即在现有基础上减少农牧业投资与生产规模的策略,如减畜、休牧/轮牧等。
（2）模型设计。本文采用多项logistic回归方法分析农户气候变化适应策略选择的影响因素,并利用最大似然估计法对其回归参数进行估计。为了更清晰地解析影响农户适应策略选择的关键因素,本文仅选择以扩张型为主的策略、以调整型为主的策略、以收缩型为主的策略以及扩张+调整+收缩组合型策略等4类主要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进行分析,并将因变量的取值限定在[0, 3],即把“以扩张型为主策略”“以调整型为主策略”“以收缩型为主策略”“扩张+调整+收缩组合型策略”分别定义为多项无序性变量y=(y0, y1, y2, y3),m为[0, 3],并将y3作为模型的参照水平,自变量为x=(x1, x2, …, xp)。相应的logistic回归模型为[17]：
y m = ln p y = m | x p y = 0 | x = β 0 m + β 1 m × x 1 + β 2 m × x 2 + ⋯ + β pm × x p （2）
y的条件概率为：
P y = m | x = exp ( y m ) 1 + ∑ m = 0 3 exp y m （3）
（3）变量选择。适应是一个有价值取向并嵌入在一定社会背景中的高度主观过程,公众感知已成为理解人文响应行动的基础[2]。已有研究显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是影响农户适应行为的关键变量,当农户感知到的气候变化风险和自身适应能力较低时,农户就不倾向于参与适应实践活动;相反,农户对极端气候影响的认知越深入,就越倾向于选择卖畜、圈养、转场等适应行为,只有消除认知障碍,高水平的个人客观适应能力才会自动地促进适应行为[8,20,21]。另有研究显示,家庭的资本状况是理解其采取的生计策略和所处风险环境的基础[22]。因此,本文选择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及其拥有的生计资本作为解释变量,来分析影响农户适应策略选择的因素。
基于Grothmann等提出的个人主动适应气候变化的社会认知模型（Process Model of Private Proactive Adaptation to Climate Change,MPPACC）[8]将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分解为气候变化风险感知与适应感知,风险感知又分解为严重性感知与可能性感知,适应感知分解为适应效能感知、自我效能感知、适应成本感知。为了检验农户的气候变化感知差异,对问卷调查获取的气候变化感知信息进行赋值,得到相应的感知度指数①（①农户气候变化感知指数的测量： G kj = 1 n ∑ i = 1 n g kij ,Gkj表示第j类型农户对第k问题的感知度指数;gkij表示第j类型农户第i个农户对k问题的感知度赋值;n为第j类型的农户个数。）。依据英国国际发展部提出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将农户的生计资本分为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与社会资本[23],基于赵雪雁等[12]设计的生计资本测量指标及指标量化数值,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各指标值进行标准化处理,利用专家咨询法确定各个指标的权重,运用加权求和法测算农户的各类生计资本指数;并引入地区虚拟变量（是否纯牧区：是=1,否=0;是否农区：是=1,否=0）,如表2所示。
Tab. 2 The model variable description

表2 模型解释变量描述

变量 测量指标及权重 指标赋值 均值 标准差
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 严重性感知 气候变化对生计影响的严重程度 根本不严重（1）~一般（3）~非常严重（5） 3.58 0.60
可能性感知 未来气候变化的可能性 根本不可能（1）~一般（3）~非常可能（5） 3.36 0.52
适应效能感知 适应行动能否减轻气候变化的影响 根本不能（1）~一般（3）~肯定能（5） 3.44 0.89
自我效能感知 农户自身应对气候变化的能力 根本没有（1）~一般（3）~非常强（5） 2.54 0.77
适应成本感知 采取适应行动的预期成本 非常低（1）~一般（3）~非常高（5） 3.51 0.85
农户的生计资本 人力资本 家庭整体劳动能力（0.44） 非劳动力为0;半劳动力为0.5;全劳动力为1 4.04 1.11
成年劳动力受教育水平（0.56） 文盲为0;小学为0.25;初中为0.5;高中为0.75;大专及以上为1 1.27 0.82
自然资本 人均耕地面积（0.47） 人均实际耕种面积（亩） 1.47 6.60
人均草地面积（0.53） 人均实际草地面积（亩） 13.52 32.58
物质资本 牲畜数量（0.68） 拥有的牲畜（羊）数量（只） 214.29 356.42
家庭固定资本（0.32） 所拥有固定资产项数占所列选项的比例 0.36 0.16
金融资本 家庭现金收入（0.65） 人均现金年收入（元） 5976.15 6010.87
借贷机会（0.35） 能为1;否为0 0.54 0.50
社会资本 遇到困难能提供援助的人（0.40） 很多为1;较多为0.75;一般为0.5;较少为0.25;很少为0 0.65 0.22
亲戚数（0.60） 很多为1;较多为0.75;一般为0.5;较少为0.25;很少为0 0.45 0.26

3 结果分析

3.1 甘南高原气候变化趋势及其对农户生计的影响

如图2a所示,近50年来甘南高原气温增加显著（0.23 ℃/10a）。① 气温变化。在季尺度上,4个季节的气温均表现为增加趋势（图2b~图2e）,冬季增幅（0.34 ℃/10a）明显大于其他季节,雪灾趋于减少;≥0℃积温增加明显（45.29 ℃/10a）,且在1995年之后增加加速（图2f）,可见甘南高原的热量条件整体上呈好转态势,使得作物生长季延长,低温冻害有所减轻[24]。降水整体上呈微弱减少趋势（-5.21 mm/10 a）。② 降水变化。在季尺度上,春秋季降水减少（图2b、图2d）,减幅分别为-4.76 mm/10a、-2.72 mm/10a;而夏冬季降水增多（图2c、图2e）,增幅分别为1.18 mm/10a、1.06 mm/10a,可见,春秋季的减幅明显高于夏冬季的增幅。此外,强降水量和强降水频次均呈增加趋势,增幅分别为7.25 mm/10a、0.26 d/10a,使得暴雨的发生概率增加。
Fig. 2 The trend of climate change over Gannan Plateau during 1963-2013

图2 1963-2013年甘南高原气候变化趋势

近年来,旱灾、水灾、风雹灾、低温霜冻等气象灾害在甘南高原频发,给农牧业生产及农户生计带来了严重影响。2009-2013年,由气象灾害造成的农业受灾面积达8882.67 hm2/年,占播种面积的12.87%。其中,风雹灾造成的受灾面积最大,干旱次之,分别占受灾面积的34.19%、31.60%,水灾和低温霜冻等灾害影响相对较弱,分别占受灾面积的14.24%、4.28%。此外,极端天气引发的次生灾害也对农牧业生产及农户生计造成严重影响,例如,2010年8月7日舟曲县强降雨引发的特大泥石流灾害造成两万多人受灾。
以暖干化及暴雨、冰雹、干旱、低温霜冻等气象灾害发生频率增加为特征的气候变化加剧了甘南高原农户的生计脆弱性,有63.45%的农户认为气候变化给其生计带来了严重的影响,其中,有52.14%的农户提出气候变化使其生产成本增加,46.73%的农户提出气候变化使其农牧业收入减少。调查中,大部分农户提出气候变化对草地、耕地、牲畜、农作物、水安全等造成了严重威胁;分别由有40.56%、41.85%的农户提出气候变化加剧了草地退化、牲畜死亡;有32.22%的农户提出气候变化加剧了水资源紧缺;分别有27.41%、26.48%的农户提出气候变化导致土地肥力下降、农作物减产;有20.93%的农户提出气候变化导致牧草/作物生育期变化。

3.2 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

3.2.1 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 为了减轻气候变化的冲击,甘南高原农户往往采取多种措施应对气候变化,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65。其中,农户选择最多的适应措施是提前转场/调整农时,其次是减少牲畜,再次是增加灌溉,分别有33.72%、32.75%、28.65%的农户选择了这三种适应措施。但是,不同区域、不同类型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存在差异。
（1）不同区域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纯牧区农户选择最多的适应措施为减少牲畜,其次是购买饲料,再次是租用草场和人工种草,分别有35.80%、31.48%、27.16%、27.16%的农户选择这4种措施,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2.48（表3）;半农半牧区农户选择最多的是提前转场/调整农时,其次是增加灌溉,再次是减少牲畜,分别有44.05%、33.33%、32.74%的农户选择这3种措施,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77;农区农户选择最多的是提前转场/调整农时和增加灌溉,其次是减少牲畜,再次是购买饲料,分别有31.69%、31.69%、30.05%、28.42%的农户选择了这4种措施,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67。总体来看,半农半牧区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最高、农区次之、纯牧区最低,且纯牧区以减少牲畜为主要适应措施,而半农半牧区与农区以提前转场/调整农时为主要适应措施。
Tab. 3 The diversification index of climate change adaptation strategy from different areas in Gannan Plateau

表3 甘南高原不同区域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

适应策略 纯牧区农户 半农半牧区农户 农区农户
频数 比例（%） 频数 比例（%） 频数 比例（%）
扩张型 购买饲料 51 31.48 30 17.86 52 28.42
租用草场 44 27.16 29 17.26 6 3.28
增加灌溉 33 20.37 56 33.33 58 31.69
增加农药化肥投入 12 7.41 18 10.71 36 19.67
修建围栏 23 14.20 26 15.48 48 26.23
打井 14 8.64 23 13.69 29 15.85
调整型 人工种草 44 27.16 49 29.17 50 27.32
畜种/作物品种改良 32 19.75 39 23.21 50 27.32
调整畜种/农作物结构 28 17.28 40 23.81 39 21.31
提前转场/调整农时 41 25.31 74 44.05 58 31.69
收缩型 减少牲畜 58 35.80 55 32.74 55 30.05
休牧/轮牧 21 12.96 36 21.43 7 3.83
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 2.48 2.77 2.67
（2）不同生计类型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纯农户中采取租用草场措施的农户比例最大,为31.86%,其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60（表4）;一兼户选择最多的是提前转场/调整农时,选择该措施的该类农户比例为40.00%,其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66;二兼户和非农户均以减少牲畜为主要措施,分别有37.78%、42.37%的该类农户选择了该措施,其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分别为2.83、2.42。可见,随着兼业化程度的提高,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趋于增加。究其原因,主要在于兼业户虽从事非农产业,但对自然资源的依赖度仍较高,气候变化对其生计产出影响较严重,故倾向于采取多种措施减轻气候变化的影响。
Tab. 4 The diversification index of climate change adaptation strategy for different types of farmers in Gannan Plateau

表4 甘南高原不同类型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

不同生计类型农户 不同收入水平农户 不同务农年限农户
纯农户 一兼户 二兼户 非农户 低收入农户 中等收入农户 高收入农户 短期务农户 中期务农户 长期务农户
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 2.60 2.66 2.83 2.42 2.56 2.69 2.67 3.17 2.67 2.27
（3）不同收入水平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低收入、中等收入农户选择最多的适应措施均为提前转场/调整农时,分别有36.52%、33.11%的农户选择该措施,其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分别为2.56、2.69（表4）;高收入农户中选择减少牲畜的农户比例最大,为38.24%,其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67,可见,低收入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最低。究其原因,一方面在于低收入农户的农牧业生产经营规模较小,另一方面在于低收入农户适应能力有限,使其难以采取多种措施应对气候变化。
（4）不同务农年限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短期、中期务农户选择最多的适应措施均为减少牲畜,分别有48.15%、34.32%的该类农户选择了此种措施,其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分别为3.17、2.67（表4）,而长期务农户选择最多的为提前转场/调整农时,采取该措施的该类农户比例为31.46%,其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27。可见,随着户主务农年限的增加,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趋于减少。究其原因,主要在于长期务农户的年龄一般较大,虽然生产经验丰富,但受教育水平普遍较低,思想较为保守,不愿意改变现有的生产方式;而短期务农户的年龄普遍较低,受教育水平相对较高,思想开放,敢于采取多种方式应对风险。
3.2.2 适应策略类型 为了有效应对气候变化,甘南高原农户往往采取组合型策略。其中,有65.30%的农户采取了各种组合型策略（主要包括扩张+调整型、扩张+收缩型、调整+收缩型、扩张+调整+收缩型等4类）,仅有34.70%的农户选择了单一型策略（包括扩张型、调整型、收缩型）。在组合型策略中,采取扩张+调整型组合策略的农户比例最大,为30.21%,采取收缩+调整型组合策略的农户比例最小,仅为5.82%;在单一型策略中,采取扩张型策略的农户比例最大（15.79%）,采取收缩型策略的农户比例最小（7.02%）。但不同区域、不同类型农户采取的适应策略类型存在一定差异。
（1）不同区域农户的适应策略类型。纯牧区农户以扩张型策略为主,有23.46%的该区农户采取该策略;半农半牧区农户采取最多的为扩张+调整型及扩张+调整+收缩型组合策略,均有26.19%的该区农户采取上述策略;农区农户采取最多的为扩张+调整型组合策略,有42.62%的该区农户采取该策略（表5）。在扩张型策略中,纯牧区农户更倾向于采取购买饲料来应对气候变化,有31.48%的该区农户采取此措施,而半农半牧区、农区农户选择最多的均为增加灌溉;在调整型策略中,纯牧区农户选择最多的是人工种草,有27.16%的该区农户选择了该措施,而半农半牧区、农区选择提前转场/调整农时的农户比例最高,分别为44.05%、33.69%;在收缩型策略中,纯牧区、半农半牧区、农区农户均主要以减少牲畜来应对气候变化,选择该措施的农户比例分别为38.20%、32.74%、30.05%。
Tab. 5 The types of climate change adaptation strategy for farmers in Gannan Plateau (%)

表5 甘南高原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类型（%）

农户类型 扩张型 调整型 收缩型 扩张+调整型 扩张+收缩型 调整+收缩型 扩张+调整+收缩型
不同区域农户 纯牧区农户 23.46 12.35 14.81 20.37 6.79 4.94 17.28
半农半牧区农户 10.12 13.69 5.95 26.19 9.52 8.33 26.19
农区农户 14.21 9.84 1.09 42.62 6.01 4.37 21.86
不同生计类型农户 纯农户 24.78 10.62 11.50 24.78 7.96 0.88 19.47
一兼户 21.74 13.04 0.87 33.04 7.83 4.35 19.13
二兼户 9.73 10.62 6.19 33.19 6.19 7.96 26.11
非农户 10.17 16.95 13.56 23.73 10.17 10.17 15.25
不同收入水平农户 低收入农户 16.52 20.87 6.09 23.48 10.43 2.61 20.00
中等收入农户 17.91 10.81 5.74 29.05 6.42 7.09 22.97
高收入农户 8.82 11.76 5.88 41.18 6.86 4.90 20.59
不同务农年限农户 短期务农户 7.41 12.96 1.85 33.33 3.70 7.41 33.33
中期务农户 13.48 11.86 8.36 31.27 8.63 5.93 20.49
长期务农户 30.68 11.36 4.55 23.86 4.55 4.55 20.45
（2）不同生计类型农户的适应策略类型。纯农户、一兼户、二兼户、非农户选择最多的均为扩张+调整型组合策略,分别有24.78%、33.04%、33.19%、23.73%的农户选择了该类策略（表5）。在扩张型策略中,纯农户、一兼户、二兼户、非农户选择最多的适应措施分别为租用草场、购买饲料、增加灌溉、增加灌溉,分别有31.86%、33.91%、27.11%、28.81%的农户选择上述措施;在调整型策略中,纯农户、一兼户、二兼户更倾向于采取提前转场/调整农时应对气候变化,分别有28.32%、40.00%、35.56%的农户选择了该策略,非农户则更倾向于采取人工种草,有35.59%的该类农户选择该措施;在收缩型策略中,减少牲畜成为不同生计类型农户选择的主要适应措施,纯农户、一兼户、二兼户、非农户中分别有29.20%、21.74%、37.78%、42.37%的农户选择了该措施。
（3）不同收入水平农户的适应策略类型。甘南高原低收入、中等收入、高收入农户选择最多的均为扩张+调整型组合策略,分别有23.48%、29.05%、41.18%的农户选择了该策略（表5）。在扩张型策略中,低收入与高收入农户选择最多的适应措施均为购买饲料,分别有36.52%、32.35%的农户选择了该措施,而中等收入农户选择最多的为增加灌溉,有31.42%的该类农户选择该措施;在调整型策略中,提前转场/调整农时是低收入、中等收入、高收入农户采取的最主要适应措施,分别有36.52%、33.11%、32.35%的农户选择了该措施;在收缩型策略中,不同收入水平的农户均倾向于选择减少牲畜来应对气候变化。
（4）不同务农年限农户的适应策略类型。短期务农户选择最多的为扩张+调整型及扩张+调整+收缩型组合策略,均有33.33%的该类农户采取上述策略;中期务农户选择最多的为扩张+调整型组合策略,有31.27%的该类农户采取该策略;长期务农户选择最多的为扩张型策略,采取该策略的农户比例为30.68%（表5）。在扩张型策略中,短期与中期务农户更倾向于选择增加灌溉来应对气候变化,分别有35.19%、28.65%的农户采取了该措施,长期务农户则倾向于采取购买饲料,有28.09%的农户采取了此措施;在调整型策略中,短期务农户中采取人工种草的农户比例最高,为48.15%,中期及长期务农户选择最多的均为提前转场/调整农时,分别有33.78%、31.46%的农户选择了该措施;在收缩型策略中,短期、中期、长期务农户均倾向于采取减少牲畜,分别有33.33%、34.32%、25.84%的农户采取了该措施。

3.3 适应策略选择的影响因素

3.3.1 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的影响因素 将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作为因变量,以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及其拥有的生计资本作为自变量,并引入地区虚拟变量,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影响农户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的关键因素,如表6中所示的模型（1）。利用最小二乘法进行参数拟合,VIF值均小于1.7000,说明进入模型的解释变量不存在多重共线性;模型的F统计量为6.356,在0.0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该模型有效且具有一定的解释力。
Tab. 6 Estimates coefficients and tests of model parameters

表6 模型参数估计系数与检验

变量 模型（1） 模型（2）
系数 标准差 以扩张型为主 以调整型为主 以收缩型为主
系数 标准差 Wald值 系数 标准差 Wald值 系数 标准差 Wald值
常数 -0.856 0.619 5.623*** 1.947 8.344 5.962*** 1.897 9.877 3.552* 2.120 2.808
严重性感知 0.350*** 0.114 -0.517 0.347 2.227 -0.611* 0.339 3.254 0.698* 0.391 3.196
可能性感知 0.050 0.133 -1.013** 0.407 6.187 -1.000** 0.398 6.331 -0.505 0.451 1.249
适应效能感知 0.183** 0.078 -0.693*** 0.257 7.284 -0.392 0.253 2.399 -0.214 0.278 0.591
自我效能感知 0.223*** 0.084 0.341 0.248 1.892 0.351 0.242 2.108 0.113 0.270 0.176
适应成本感知 0.060 0.079 0.05 0.246 0.041 -0.029 0.241 0.015 -0.035 0.268 0.017
人力资本指数 0.911** 0.392 2.762** 1.308 4.457 3.250** 1.276 6.483 3.291** 1.396 5.559
自然资本指数 2.338** 1.138 -0.688 2.647 0.068 -1.161 2.714 0.183 -2.832 3.407 0.691
物质资本指数 0.795 0.522 0.143 1.884 0.006 -0.096 1.890 0.003 2.058 1.918 1.151
金融资本指数 1.063*** 0.368 -0.415 1.118 0.138 -1.528 1.095 1.946 -2.977** 1.278 5.429
社会资本指数 0.498 0.357 3.001*** 1.144 6.881 2.252** 1.121 4.034 1.309 1.236 1.122
纯牧区 -0.447*** 0.164 0.462 0.613 0.570 0.141 0.606 0.054 1.232* 0.673 3.353
农区 -0.403** 0.171 -0.119 0.495 0.058 0.206 0.478 0.185 0.807 0.563 2.057
模型检验 调整R2 0.112 -2倍最大似然值 1165.994
F统计值 6.356*** Chi-square检验值 102.989***

注：*表示0.1的显著性水平,**表示0.05的显著水平,***表示0.01的显著性水平

结果显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严重性感知、适应效能感知、自我效能感知与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分别在0.01、0.05、0.01的水平上呈显著正相关,说明随着农户严重性感知、适应效能感知、自我效能感知的增强,农户更倾向于采取多种适应措施。其中,严重性感知的回归系数最高,达0.350,比适应效能感知、自我效能感知的回归系数分别高0.167、0.127,说明严重性感知对适应措施多样程度的影响高于其他各类感知,严重性感知越高,农户越倾向于选择多种措施来应对气候变化。
农户的人力资本指数、自然资本指数、金融资本指数与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也分别在0.05、0.05、0.01的水平上呈显著正相关,说明农户拥有的人力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越多,农户越倾向于选择多种适应措施减轻气候变化的影响。其中,自然资本与金融资本的回归系数均大于1,分别为2.338、1.063,说明农户的自然资本与金融资本增加所引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增加速度超过它们自身的变化速度,而人力资本的回归系数大于0小于1,为0.911,说明农户的人力资本增加所引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增加速度低于它自身的变化速度。
3.3.2 影响适应策略类型选择的因素 为了进一步分析影响农户气候变化适应策略类型选择的关键因素,将上文所述的7种策略归并为“以扩张型为主策略”“以调整型为主策略”“以收缩型为主策略”及“扩张+调整+收缩组合型策略”4类,并以“扩张+调整+收缩组合型策略”为参照,将农户的适应策略类型与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农户拥有的生计资本及地区虚拟变量引入多项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影响农户适应策略类型选择的因素,如表6中的模型（2）所示。模型（2）中的-2倍最大似然值为1165.994,卡方检验值为102.989,显著性水平为0.000（<0.01）,说明模型具有显著意义。
结果显示：可能性感知、适应效能感知、人力资本指数、社会资本指数是影响“以扩张型为主策略”的显著性因素。其中,影响“以扩张型为主策略”选择的最关键因素是适应效能感知,其Wald值为7.284,其次为社会资本,其Wald值为6.881。具体来看,可能性感知、适应效能感知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其回归系数分别为-1.013、-0.693;人力资本指数、社会资本指数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回归系数分别为2.762、3.001。说明,随着可能性感知与适应效能感知的增强,农户选择“以扩张型为主策略”的概率降低;但随着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拥有量的提高,农户选择“以扩张型为主策略”的概率增加。
严重性感知、可能性感知、人力资本指数、社会资本指数是影响“以调整型为主策略”的显著因素。其中,人力资本是影响“以调整型为主策略”选择的最关键因素,其Wald值为6.483,其次为可能性感知,其Wald值为6.331。具体来看,严重性感知、可能性感知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其回归系数分别为-0.611、-1.000;人力资本指数、社会资本指数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回归系数分别为3.250、2.252。说明,随着农户对气候变化风险感知的增强,农户选择“以调整型为主策略”的概率将降低;而随着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拥有量的增加,农户选择“以调整型为主策略”的概率将增加。究其原因,主要在于拥有较高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的农户,其获取信息的渠道较多,适应能力较强,有助于其及时地调整生产方式。
严重性感知、人力资本指数、金融资本指数是影响“以收缩型策略为主”的显著因素。其中,人力资本是影响“以收缩型为主策略”选择的最关键因素,其Wald值为5.559;其次是金融资本,其Wald值为5.429;再次是严重性感知,其Wald值为3.196。具体来看,金融资本指数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其回归系数为-2.977;严重性感知与人力资本指数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回归系数分别为0.698、3.291。这表明随着农户对气候变化严重性感知及人力资本的增加,农户选择“以收缩型为主策略”的概率将增加;但随着金融资本的增加,农户选择“以收缩型为主策略”的概率将降低。
总体来看,人力资本是影响农户气候变化适应策略选择的最关键因素,它对“以扩张型为主策略”、“以调整型为主策略”、“以收缩型为主策略”均有显著影响;农户的社会资本及其对气候变化的风险感知影响次之,其中可能性感知与社会资本对“以扩张型为主策略”、“以调整型为主策略”有显著影响,而严重性感知对“以调整型为主策略”、“以收缩型为主策略”有显著影响;农户的金融资本及其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效能感知影响最弱,仅分别对“以收缩型为主策略”、“以扩张型为主策略”有显著影响。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理解生态脆弱区农户所采取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及影响因素对于制定有效的适应政策及适应模式极为关键。本文以甘南高原为研究区,基于入户调查数据,分析了甘南高原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得出以下结论：
（1）1963-2013年,甘南高原气候变化趋于暖干化。其中,年平均气温倾向率为0.23 ℃/10a,年平均降水倾向率为-5.21 mm/10a,甘南高原63.45%的农户认为气候变化对其生计带来了严重影响。
（2）纯牧区农户选择最多的是减少牲畜,而半农半牧区和农区农户为提前转场/调整农时;纯农户为租用草场,一兼户为提前转场/调整农时,而二兼户和非农户为减少牲畜;低收入与中等收入农户均为提前转场/调整农时,而高收入农户为减少牲畜;短期与中期务农户均为减少牲畜,而长期务农户为提前转场/调整农时。
（3）甘南高原农户的适应策略多样化指数为2.65,农户拥有的人力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及其严重性感知、适应效能感知与自我效能感知均与适应策略多样化程度呈显著正相关。
（4）甘南高原65.30%的农户采取了各种组合型策略应对气候变化,尤以采取扩张+调整型组合策略农户为多。农户的人力资本是影响其气候变化适应策略类型选择的最显著因素,社会资本与气候变化风险感知的影响次之,适应效能感知与金融资本的影响最弱。

4.2 建议

基于上述结论,甘南高原应当从减少气候变化的不利影响和提高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能力着手,制定气候变化适应政策。首先,应建立气象信息发布平台,为农户提供及时、准确的气候变化及极端天气信息,并加强对农户气候变化相关知识的宣传,以便提高农户的气候变化认知能力,为农户主动采取气候变化适应策略提供支撑。其次,应采取各种措施增强农户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金融资本,以便提高农户适应气候变化的能力。具体可通过积极推广新技术、开展实用技术与技能培训等措施提高农户的人力资本;通过加快农村社区合作组织建设,增强不同组织、群体之间的合作与交流,拓宽农户的社会网络;通过拓宽农户增收渠道、建立多元化信贷机制、提高物质资本转化能力等来增强农户的金融资本。再次,应加强对农户气候变化适应行为、生产经营管理策略等方面的指导,引导农户选择科学有效的适应策略。
探索有效的适应对策与适应模式已成为气候变化适应性研究的前沿领域和核心内 容[25]。本文仅分析了甘南高原不同类型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策略选择及影响因素,未来还应加强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过程与适应机制研究;应关注农户所采取适应策略的效果评价,开发农户层面的适应策略评估工具,评估农户所采取适应策略的有效性及可行性,尤其应关注气候变化适应策略的副效应（如气候变化适应策略对生态环境恢复、区域经济发展等的效应）评估;同时,应加强生态脆弱区农户适应气候变化的实践方案开发,尽可能将气候变化适应政策与当地的相关政策或项目（如水管理、土地规划、可持续发展）进行集成,从而提高农户的适应能力。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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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othmann T, Patt A.Adaptive capacity and human cognition: The process of individual adaptation to climate change. 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 2005, 15(3): 199-213.Adaptation has emerged as an important area of research and assessment among climate change scientists. Most scholarly work has identified resource constraints as being the most significant determinants of adaptation. However, empirical research on adaptation has so far mostly not addressed the importance of measurable and alterable psychological factors in determining adaptation. Drawing from the literature in psychology and behavioural economics, we develop a socio-cognitive Model of Private Proactive Adaptation to Climate Change (MPPACC). MPPACC separates out the psychological steps to taking action in response to perception, and allows one to see where the most important bottlenecks occur—including risk perception and perceived adaptive capacity, a factor largely neglected in previous climate change research. We then examine two case studies—one from urban Germany and one from rural Zimbabwe—to explore the validity of MPPACC to explaining adaptation. In the German study, we find that MPPACC provides better statistical power than traditional socio-economic models. In the Zimbabwean case study, we find a qualitative match between MPPACC and adaptive behaviour. Finally, we discuss the important implications of our findings both on vulnerability and adaptation assessments, and on efforts to promote adaptation through outside interven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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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雁. 不同生计方式农户的环境感知: 以甘南高原为例. 生态学报, 2012, 32(21): 6776-6787.准确的环境感知是合理环境行为的前提,利用参与式农村评估方法,研究了甘南高原不同生计方式农户的环境感知。结果发现:(1)甘南高原农户生计方式较单一,生计多样化指数仅为1.76,纯牧区、半农半牧区、农区农户的非农化水平依次提高,但非农活动均以外出打工为主;(2)随着非农化水平的提高,农户的生态关注度、生态保护认知度以及生态变化感知度发生有规律变化,纯农户、兼业户、非农户的生态关注度、生态恶化感知度依次降低,但生态保护认知度依次增强; 3) 非农户、兼业户的环保活动参与度强于纯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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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o Xueyan.Environmental perception of farmers of different livelihood strategies: A case of Gannan Plateau. Acta Ecologica Sinica, 2012, 32(21): 6776-67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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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华银, 姚玉璧, 尹东, 等. 甘南高原生物气候资源及其生态农业区划. 干旱气象, 2007, 25(1): 67-72.通过统计分析甘南高原的光、热、水等要素,研究了区域生物气候资源的分布情况,同时对存在的主要生态问题及其成因进行分析,在此基础上进行生态农业区划,划分了3个类型及6个亚型生态区,提出了发展生态农牧林业及其产业的主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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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Huayin, Yao Yubi, Yin Dong, et al.Eco-climate resources and ecological agriculture division in Gannan Plateau. Arid Meteorology, 2007, 25(1): 6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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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璧, 邓振镛, 尹东, 等. 黄河重要水源补给区甘南高原气候变化及其对生态环境的影响. 地理研究, 2007, 26(4): 844-852.利用甘南高原黄河重要水源补给区气候资料和生态观测资料及统计资料,分析研究区域气候变化特征及其草原湿地生态环境效应。结果表明,甘南高原黄河重要水源补给区降水量年际变化呈下降趋势,降水量的年际变化存在6~7a、15a的周期振荡特征。甘南高原黄河重要水源补给区气温年际变化呈上升趋势,增温速度大于全国增温速度。1980年之后持续偏暖,草地年干燥指数变化呈显著上升趋势。气候变化是草原生态退化的自然诱发因素,而超载过牧、滥采滥挖、人为破坏、生物链失衡等环境蠕变是造成生态退化的人为因素,二者共同作用导致黄河首曲草原湿地水资源锐减、生物多样性减少、生态环境退化。

[Yao Yubi, Deng zhenyong, Yin Dong, et al. Climatic changes and eco-environmental effects in the Yellow River important water source supply area of Gannan Plateau. Geographical Research, 2007, 26(4): 844-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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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雁. 生计资本对农牧民生活满意度的影响: 以甘南高原为例. 地理研究, 2011, 30(4): 687-698.地处青藏高原东缘的甘南高原是典型的生态环境脆弱区,提高农牧民的生计资本成为该区消除贫困、保护环境、可持续利用自然资源的基础与关键。本文建立了生计资本评估指标,结合实地调查资料评估了甘南高原纯牧区、半农半牧区和农区农户的生计资本状况,分析了不同区域农户面临的生活压力及需要的帮助,并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了农户生计资本对其生活满意度的影响,提出了提高农户生计资本的策略。 研究表明:(1)农户生计资本存在空间异质性,纯牧区农户的生计资本总指数最高、农区次之、半农半牧区最低;(2)面临的稀缺资本不同,农区农户缺乏自然资本和物质资本,半农半牧区农户缺乏物质资本,纯牧区农户缺乏金融资本;(3)农户的生活满意度不高,面临一系列生活压力,但农户自身对生计风险的响应相对被动、消极,更多依赖国家政策;(4)目前对农户生活满意度影响最大的是物质资本,对提高农户生活满意度具有重要贡献的是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

[Zhao Xueyan.The impact of livelihood capital on the life satisfaction of peasants and herdsmen: A case of Gannan Plateau. Geographical Research, 2011, 30(4): 687-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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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璧, 王润元, 邓振镛, 等. 黄河上游主要产流区气候变化及其对水资源的影响: 以甘南高原为例. 中国沙漠, 2007, 27(5): 903-909.<FONT face=Verdana>利用黄河上游主要产流区甘南高原地面气象观测资料和水资源定位观测资料,分析气候、水资源变化特征，及其二者的关系，建立水资源气候模式。分析表明：黄河上游主要产流区甘南高原大部分区域降水量年际变化呈下降趋势，降水量变化线性拟合倾向率在-22.6～-9.6 mm/10a之间，降水量递减以秋季降水量递减为主，降水量减少突变点在1980—1990年之间，年际变化主要存在6～7 a短周期振荡和15 a的长周期振荡特征。气温年际变化趋势呈显著上升趋势，增温速度均大于全国增温速度，增温率以冬季最大，气温增高突变点在20世纪70年代。草地年干燥指数变化呈显著上升趋势，近50 a来甘南高原气候趋于暖干化。水资源呈显著下降趋势，水资源存在2～3 a、7～8 a、20～23 a的年际周期变化。水资源与降水量呈显著正相关，与干燥指数呈显著负相关，降水量减少，草地干燥指数上升，导致水资源减少。<BR></FONT>

[Yao Yubi, Wang Rongyuan, Deng Zhenyong, et al.Climate evolution and its impact on water resource change in main runoff generating area of upper Yellow River: A case study on Gannan Plateau. Journal of Desert Research, 2007, 27(5): 903-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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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浩. 黄河上游甘南水源补给区生态保护思路. 人民长江, 2008, 39(20): 25-27.黄河发源于青海,成河于甘南.甘南黄河上游水源补给区具有非常重 要的生态地位,在维系黄河安危和整个流域生态安全、经济发展中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重视和加强黄河源区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不仅关系到甘南经济社会的发 展,更关系到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的安危,关系到整个黄河流域乃至全国的生态安全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指出了黄河上游水源补给区存在的生态问题,并 提出了相应的保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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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Wenhao.Strategy of ecological protection for water source supply areas of the Yellow River in southern Gansu province. Yangtze River, 2008, 39(20): 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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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雄, 张荣. 浅谈甘南高原草地现状及保护对策. 草业科学, 2010, 27(10): 182-184.<p>甘南高原天然草地面积约272.27万 hm2，占土地总面积的70.28%。通过对甘南高原环境状况、水域资源、家畜资源和草地资源现状的介绍，了解现阶段甘南高原草地所面临的问题&mdash;&mdash;由于受全球性气候变化的影响和人为不合理的经营利用，导致草原植被长期得不到恢复和更新，使天然草原植被日趋恶化。并提出了相应的保护对策，以期提高人们对草地生态环境的保护意识和对草地资源的利用效率。</p>

[Ma Xiong, Zhang Rong.Preliminary discussion on current situation and protection strategy for Gannan Plateau's grassland. Pratacultural Science, 2010, 27(10): 182-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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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伟, 布仁仓, 熊在平, 等. 1961-2005年东北地区气温和降水变化趋势. 生态学报, 2013, 33(2): 519-531.利用东北地区96个气象站1961-2005年的日平均气温和日降水量资料,采用线性倾向率法,累积距平法,Mann-Kendall法和Morlet小波分析等方法,对东北地区近45年来的气候变化和突变现象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近45年来,东北地区年平均气温变化在2.45-5.72 ℃之间,年均温呈现显著上升趋势,气候倾向率为0.38 ℃/10 a(<em>P</em><0.01),1988-1989年间发生了由低温到高温的突变;东北地区四季平均气温均呈现增高的趋势,其中冬季气温增幅最大,气候倾向率达到0.53 ℃/10 a,夏季气温增幅最小,0.24 ℃/10 a。东北地区年均温和季节均温年代际变化亦呈现明显的增暖趋势,年均温,春季均温和冬季均温均在1981-1990年开始变暖,夏季均温和秋季均温在1991-2000年开始变暖。东北地区气温增暖幅度随纬度的升高而增大,大兴安岭北部和小兴安岭地区是增温最明显的地区,增暖幅度较小的地区为辽河平原,辽东半岛和长白山南部地区。东北地区年降水量变化在430.40-678.72 mm之间,降水量变化趋势不明显,整体呈现减少趋势,气候倾向率为-5.71 mm/10 a(<em>P</em>>0.05),1981-1990年为降水最多的年代,1982-1983年间发生了降水量由少到多的突变。四季降水量变化呈现不同的趋势,其中春季和冬季降水量呈现增多的趋势,夏季和秋季降水量呈现减少的趋势。降水量减少较明显的地区为辽东半岛和长白山南段,降水量增多较明显的地区为大兴安岭北部和松嫩平原。Morlet小波分析结果表明,东北地区年平均气温存在11 a的强显著周期,此外还有24 a和6 a尺度的变化周期;东北地区年降水量存在16 a的强显著周期和6 a的小尺度变化周期。通过以上分析,近45 a东北地区总体气候呈现明显暖干化趋势。

DOI

[He Wei, Bu Rencang, Xiong Zaiping, et al.Characteristics of temperature and precipitation in Northeastern China from 1961 to 2005. Acta Ecologica Sinica, 2013, 33(2): 519-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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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雁, 赵海莉, 刘春芳. 石羊河下游农户的生计风险及应对策略: 以民勤绿洲区为例. 地理研究, 2015, 34(5): 922-932.<p>石羊河下游农户面临着严峻的风险冲击,使其生计脆弱性加剧。当前急需辨明农户面临的主要风险,探索阻碍农户抵御风险冲击的潜在因素,并依此找寻提高农户风险应对能力的对策措施。基于入户调查数据,分析了石羊河下游民勤绿洲区农户面临的主要生计风险及应对策略,并采用多元logistic模型分析了影响风险应对策略选择的因素。结果发现：① 市场、教育及自然风险已成为农户面临的最主要生计风险,其中纯农户（全部劳动力均从事农业生产）与一兼户（非农收入比重&lt;50%）主要面临市场、教育及自然风险,二兼户（50%&#x02264;非农收入比重&lt;90%）为市场、健康及教育风险,非农户（非农收入比重&#x02265;90%）为教育、健康及养老风险;② 减少消费、外出打工、动用储蓄、向亲友寻求帮助、向银行借贷是农户应对风险的主要策略,其中非农户的首选策略中居首位的是外出打工,其他三类农户均为减少消费;③ 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是影响农户风险应对策略选择的最重要因素,物质资本次之,自然资本的影响最弱。最后,提出了提高农户风险应对能力的对策建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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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o Xueyan, Zhao Haili, Liu Chunfang.The farmers' livelihood risk and their coping strategy in the downstream of Shiyang River: A case of Minqin Oasis. Geographical Research, 2015, 34(5): 922-932.]

[18]
李明贤, 樊英. 粮食主产区农民素质及其种粮意愿分析: 基于6个粮食主产省457户农户的调查. 中国农村经济, 2013, (6): 27-37.

[Li Mingxian, Fan Ying.Analyze on farmers' quality and attitude of grain production in major Grain-producing Area: Based on survey data from 457 peasant households in six major grain producing regions. Chinese Rural Economy, 2013, (6): 2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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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建忠, 吴莹莹, 张镱锂, 等. 青藏高原东部样带农牧民生计的多样化. 地理学报, 2009, 64(2): 221-233.<p>随着草地退化和药材资源减少, 青藏高原东部农牧民的生计受到了严重影响。农牧民 如何利用生计资产实现生计多样化是该区域可持续发展面临的关键问题。实地调查采用PRA 法, 结合调查结果调整了生计资产评估指标, 从样带尺度定量分析了高原东部高山峡谷区、 山原区和高原区农牧民的生计资产现状、生计多样化特点和今后的生计策略。结果表明： ① 生计多样化是农牧民普遍采用的生计策略。高山峡谷区农牧民生计多样化水平较高, 从事二三产业较多, 普遍寻求发展型生计。而随着海拔升高, 农牧民的生计多样化水平降低, 从事 的生计活动类型减少, 发展型生计的比例也降低; ② 海拔较低的高山峡谷区和山原区, 生计 资产总值高, 而海拔越高的高原区, 生计资产总值较低, 主要反映在人力资产和自然资产上; ③ 居民所拥有的生计资产与生计多样化水平高度正相关; ④ 农牧民近期仍基于生计资产改 善生计策略; ⑤ 高山峡谷区和山原区农牧民寻求发展型生计为高原区牧民提供了很好的借 鉴。建议政府围绕生计多样化的制约因素进行投入, 以提高牧民的能力, 协助高原区牧民建立发展型生计。</p>

[Yan Jianzhong, Wu Yingying, Zhang Yili, et al.Livelihood diversification of peasants and nomads of eastern transect in Tibetan Plateau. Acta Geographica Sinica, 2009, 64(2): 22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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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ow T B, Mutabazi K D, Kirschke D, et al.Can farmers' adaptation to climate change be explained by socio-economic household-level variables?. Global Environment Change, 2012, 22(1): 223-235.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processes that shape farmers’ adaptation to climate change is critical to identify vulnerable entities and to develop well-targeted adaptation policies. However, it is currently poorly understood what determines farmers’ adaptation and how to measure it. In this study, we develop an activity-based adaptation index (AAI) and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oeconomic variables and farmers’ adaptation behavior by means of an explanatory factor analysis and a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model using latent variables. The model was tested in six villages situated in two administrative wards in the Morogoro region of Tanzania. The Mlali ward represents a system of relatively high agricultural potential, whereas the Gairo ward represents a system of low agricultural potential. A household survey, a rapid rural appraisal and, a stakeholder workshop were used for data collection. The data were analyzed using factor analysis,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descriptive statistical methods and qualitative content analysis. The empirical results are discussed in the context of theoretical concepts of adaptation and the sustainable livelihood approach. We found that public investment in rural infrastructure, in the availability and technically efficient use of inputs, in a good education system that provides equal chances for women, and in the strengthening of social capital, agricultural extension and, microcredit services are the best means of improving the adaptation of the farmers from the six villages in Gairo and Mlali. We conclude that the newly developed AAI is a simple but promising way to capture the complexity of adaptation processes that addresses a number of shortcomings of previous index stud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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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良, 侯向阳, 丁勇, 等. 天山北坡家庭牧场复合系统对极端气候的响应过程. 生态学报, 2013, 33(17): 5353-5362.在草原牧区,家庭牧场作为取代游牧制度而产生的新生事物,其对极端气候响应过程的研究尚未见报道。以"极端气候敏感性-影响途径-响应方式"为分析框架,基于问卷调查方法,研究了天山北坡山地草原牧民对极端气候的响应过程。结果表明:1)天山北坡1980-2009年冬季雪灾、秋季旱灾风险趋于增大,家庭牧场草料储备不足、畜种结构经济驱动型增加了对极端气候的敏感性;2)旱灾、雪灾是影响家庭牧场的主要极端气候类型,其作用介质为牲畜和草场;3)自适应与外力适应是牧户响应极端气候的2种主要形式,其中购买草料是最主要的响应策略;4)通过Probit模型估计显示,极端气候认知、家庭特征、资产状况与牧户间适应行为选择有显著的关系。研究认为,家庭牧场对极端气候短期响应的反馈过程主要围绕草、畜2因子展开,基于降水波动的周期性,牧户长期响应形成了家庭牧场生产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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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Xiliang, Hou Xiangyang, Ding Yong, et al.The response process to extreme climate events of the household compound system in the northern slope of Tianshan Mountain. Acta Ecologica Sinica, 2013, 33(17): 5353-5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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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芳, 蒲欣冬, 徐中民, 等. 生计资本与生计策略关系研究: 以张掖市甘州区为例.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 2009, 19(6): 119-125.

[Su Fang, Pu Xindong, Xu Zhongmin, et al. Analysis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velihood capital and livelihood strategies: Take Ganzhou in Zhangye city as an example. China Population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2009, 19(6): 119-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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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Guidance Sheets. London: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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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随, 刘玉, 郭丽英. 气候变化对中国农业生产的影响及应对策略. 中国生态农业学报, 2010, 18(4): 905-910.全球气候呈现变暖的趋势, 对农业生产和粮食安全产生重大影响, 并成为当今全球环境变化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本文采用文献综述与比较研究的方法, 系统分析了气候变化对光资源、温度、土壤质量和水环境等农业生产要素的影响机理, 探讨了气候变化对我国作物种植区域和种植制度、农作物病虫害、农业生产能力以及农业经济与管理等方面的实际影响, 通过梳理国外应对气候变化的主要农业战略, 提出新时期我国应对气候变化的农业可持续发展策略。

[Liu Yansui, Liu Yu, Guo Liying.Impact of climatic change on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nd response strategies in China. Chinese Journal of Eco-Agriculture, 2010, 18(4): 905-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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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平, 秦大河, 丁永建. 气候变化适应性研究综述: 现状与趋向. 干旱区研究, 2009, 26(3): 299-305.在气候变化领域,随着对气候变化本身不断的关注,适应性研究不断涌现.因此,理清气候变化适应性研究的脉络、把握国际适应性研究的发展趋势和动向,对未来气候变化脆弱性的削减、针对性地提高人类适应和应对能力具有重要的意义.依据国际气候变化适应性研究的主要文献,分析了气候变化适应性的概念及其应用,适应性与适应能力、响应能力和恢复力之间的相互关系;综述了气候变化适应性的情景模型测算、适应性选择、不同尺度适应能力、主动适应策略研究的4个集中领域;总结了气候变化适应性社区尺度、自下而上手段、适应性过程研究的趋势.

[Fang Yiping, Qin Dahe, Ding Yongjian.A review about the research on adaptability in climate change: Present situation and tendency. Arid Zone Research, 2009, 26(3): 299-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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