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论文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社会风险综合评估及防控

  • 刘海猛 1, 2 ,
  • 胡森林 3 ,
  • 方恺 4 ,
  • 何光强 5 ,
  • 马海涛 1, 2 ,
  • 崔学刚 1, 2
展开
  • 1.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北京 100101
  • 2. 中国科学院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北京 100049
  • 3. 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心,上海 200062
  • 4. 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杭州 310058
  • 5. 华侨大学海上丝绸之路研究院,厦门 361021

刘海猛(1989- ),男,山东淄博人,博士,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E-mail: liuhm@igsnrr.ac.cn

收稿日期: 2018-12-04

  要求修回日期: 2019-02-10

  网络出版日期: 2019-12-25

基金资助

中国科学院战略性先导科技专项(XDA2004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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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mprehensive assessment of political, economic and social risks and their prevention for the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 LIU Haimeng 1, 2 ,
  • HU Senlin 3 ,
  • FANG Kai 4 ,
  • HE Guangqiang 5 ,
  • MA Haitao 1, 2 ,
  • CUI Xuegang 1, 2
Expand
  • 1. 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 CAS, Beijing 100101, China
  • 2.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 3. The Center for Modern Chinese City Studies,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62, China
  • 4. School of Public Affairs,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58, China
  • 5. Maritime Silk Road Institute, Huaqiao University, Xiamen 361021, Fujian, China

Received date: 2018-12-04

  Request revised date: 2019-02-10

  Online published: 2019-12-25

Copyright

Copyright reserved © 2019

摘要

开展“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风险评估对“五通”目标的实现和“走出去”战略具有重要意义。基于政治、经济和社会三个维度18个指标构建评价体系,对“一带一路”沿线74个国家的综合风险进行评估和排序,运用空间自相关、冷热点分析等剖析了2001—2016年不同风险的时空演变特征,并提出风险防控建议。结果表明:① 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综合风险整体呈下降趋势,政治风险变化幅度较小,经济风险经历了“下降-上升-再下降-再上升”的演变过程,社会风险总体呈下降趋势,综合风险波动剧烈的国家主要集中在西亚、欧洲和东南亚;② 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社会风险均存在显著的集聚性和区域差异性,高危险和较危险等级国家主要分布在北非、中亚、西亚、南亚和东南亚;③ 政治、经济和社会3个风险子系统存在较显著的相关性,政治风险高的国家往往伴随着较高的经济和社会风险;④ 中国对“一带一路”部分国家的投资存在投资量大与风险等级高并存的“投资悖论”现象。未来应从政府和企业两个层面共同努力,建立动态评级和预警机制,做好风险防控,逐步打造“一带一路”利益共同体、责任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

本文引用格式

刘海猛 , 胡森林 , 方恺 , 何光强 , 马海涛 , 崔学刚 .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社会风险综合评估及防控[J]. 地理研究, 2019 , 38(12) : 2966 -2984 . DOI: 10.11821/dlyj020181321

Abstract

Assessing and preventing national risk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are of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realization of the “Five Connectivity” goal and “Go Global” strategy. China had signed cooperation documents with more than 120 countries and 29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on jointly constructing the Belt and Road by March 2019. However, most region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are developing countries and emerging economies, with immature market economic system and relatively backward infrastructure. Some countries are suffering from a lack of stable political situation, high governance efficiency, complete legal systems and ideal trade patterns. Moreover, religious and refugee issues in some of these countries are prominent, which pose many potential risks to foreign investment, business exchanges, outbound tourism, cultural and scientific exchanges, etc. In this study, by choosing 18 indicators from the dimensions of politics, economy and society, an evaluation system was established to rank the overall risk of 74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We analyzed the spatial-temporal evolution of different risks during 2001-2016 by Moran's I and hotspot analysis, and put forward suggestions for risk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he results demonstrate that: (1) From 2001 to 2016, the overall risk of 74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shows a downward trend, of which the change to political risk is relatively small, economic risk experienced a fluctuation of "down-up-down-up", and social risk generally shows a downward trend. The overall risks are very volatile in some countries particularly in West Asia, Europe and Southeast Asia; (2) The political, economic and social risks of 74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show significant spatial agglomeration and regional differences during 2001-2016. The countries with high risk levels are mainly distributed in North Africa, Central Asia, West Asia, South Asia and Southeast Asia; (3) The political, economic and social risk subsystems are significantly correlated with each other, and countries with high political risk are often accompanied by high economic and social risks; and (4) There is an "investment paradox" in some countries, namely, large amount of investment and high risk level coexist in the Belt and Road region. As such, the governments and enterprises should make joint efforts to establish dynamic rating and early warning mechanism to prevent and control risks. We should better align our policies with existing regional strategies such as the Eurasian Economic Union, the Bright Road of Kazakhstan, and the Mongolian Grassland Road, establish the mechanism of offshore financial risk control, participate more actively in the formul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international and regional rules, and pay more attention to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By doing so, we will gradually achieve a Belt and Road community with shared interests, shared responsibilities and shared future.

1 引言

“一带一路”倡议以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为主要内容,提出了“六廊六路多国多港”的合作框架,为完善全球治理体系变革提供了新思路新方案。据中国一带一路网(http://www.yidaiyilu.gov.cn/index.htm),截止2019年8月,中国已经与130多个国家和30个国际组织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同“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货物贸易额累计超过6万亿美元,对外直接投资超过700亿美元。2018年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额达156.4亿美元,较2017年增长8.9%,占对外非金融类投资总额的12%,行业分布在制造业、采矿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电力热力供应、金融业、建筑业等多个领域[1],“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成为我国投资重点,中国“走出去”战略迈向新的高度。
然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数是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不仅自然环境和资源条件各不相同[2],国家政治制度、经济发展水平、工业化城镇化进程、民族文化宗教等方面也差异很大[3,4]。市场经济体制不成熟,道路和通信等基础设施相对落后,部分国家政局不稳,政府执政能力不足,法律和贸易制度不完善,民族宗教问题、难民问题等突出,甚至军事冲突、恐怖袭击等事件常发[5,6]。这对中国企业投资、商贸往来、出境旅游、文化科技交流等方面构成诸多潜在风险。2005—2014年,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失败的大型项目数量为32个,占中国投资失败的大型项目总数的24.6%,投资失败的项目金额达560.2亿美元,占总投资失败金额的23.7%[7]。这一定程度上是由于对沿线国家基本的自然、政治、经济、社会等风险认知不足造成的。习近平在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5周年座谈会上强调,要高度重视境外风险防范,完善安全风险防范体系,全面提高境外安全保障和应对风险能力。因此,加强对沿线国家风险的科学评估对支撑“一带一路”未来的发展显得格外重要。
近几年,针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各类风险的评价和评估已有较多研究。国家风险是一个涉及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国际关系、自然环境和突发事件等十分复杂的范畴,尚无统一定义,可以简单划分为自然风险和人文风险两大类[8]。对于自然风险,相关研究通过遥感和历史观测等手段对“一带一路”沿线生态系统、生物多样性、自然资源、环境质量、突发性极端事件、气象灾害和地质灾害等进行了系统分析和评价[9,10,11,12,13]。本文重点关注人文风险,相关研究也较多。张明等构建了经济基础、偿债能力、社会弹性、政治风险与对华关系五大指标体系综合对“一带一路”沿线35个国家的投资风险进行了评级[14];胡俊超等从政治、经济、主权信用和社会4个维度,采用主成分分析等对2014年“一带一路”65国家进行了风险评价[15];赵敏燕等对“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的恐怖主义风险进行了评估[16];宋长青等人对“一带一路”区域的政治风险进行了阐述[17,18];国家信息中心2018年发布“一带一路”国家投资环境指数,帮助企业在投资合作过程中发掘机会、规避风险[1];Duan等基于熵权的模糊综合方法,对“一带一路”能源投资风险进行了评价[19];Yuan等从9个维度评价了“一带一路”国家电力投资的风险[20];陆大道等对“一带一路”沿线区域的自然与经济社会地理结构与特征进行了综合分析,为风险评估奠定很好的基础[21]。此外,国内外许多机构都有对各个国家和地区的主权信用进行评级,国际上较有影响力的包括标准普尔(Standard & Poor)、穆迪(Moody' s)、惠誉(Fitch)、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等,国内包括大公国际资信评估公司、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中国社会科学院等,这些信用评级主要对主权国家政府足额、准时偿还债务的能力和意愿进行综合性评估,是国家风险评估的重要组成部分。
基于上述文献分析,相关学者和机构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的风险评估已经做了较多工作,然而仍存在一些不足,主要有:对政治风险和经济风险关注较多,对公共服务、贫富差距、就业率等社会风险因子关注较少,对政治-经济-社会风险进行系统整体评估较少;侧重单个年份的评级排序,很少从地理学视角基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进行对比分析。因此,如何甄选合适的社会风险因子,构建基于权威数据库的动态综合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如何从时空两个维度,对“一带一路”国家风险的时空演变进行分析,是目前急需解决的科学问题。
鉴于此,本文首先构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社会风险综合评估的指标体系,综合运用层次分析和德尔菲法计算政治、经济、社会风险每个子系统以及系统整体的风险值,并划分风险等级;其次,运用空间自相关、冷热点分析等剖析“一带一路”沿线国家2001—2016年各类风险的时空演化特征;最后,基于评估结果,从政府和企业两个层面提出了风险防控建议。本研究对促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经贸合作水平提高,产能扩大与投资合作等方面起到科学支撑作用,对中国企业和公民“走出去”的安全保障提供一定的参考。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研究区范围

“一带一路”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国际区域经济合作网络,不存在完全封闭的空间范围,愿意参与的国家均可参加[22]。依据中国政府2015年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结合“六大经济走廊”途经国家和相关学者的研究[3,16],选取了包括中国在内的74个“一带一路”沿线主要国家作为研究区域,并划分了东南亚、南亚、西亚、中亚、欧洲、北非和中蒙俄7个子区域(表1)。2016年“一带一路”74个沿线国家人口总量达48.33亿,占世界总人口的65.98%。经济总量达到30.49万亿美元,占全球GDP总量的40.54%。
表1 “一带一路”沿线主要国家

Tab. 1 List of major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区域 国名 数量
中蒙俄 中国、蒙古、俄罗斯 3
东南亚 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越南、菲律宾、文莱、东帝汶 11
南亚 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国、阿富汗、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尼泊尔、不丹 8
西亚 伊朗、伊拉克、土耳其、叙利亚、约旦、黎巴嫩、以色列、沙特阿拉伯、也门、
阿曼、阿联酋、卡塔尔、科威特、巴林、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亚美尼亚、塞浦路斯
18
中亚 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 5
欧洲 乌克兰、白俄罗斯、摩尔多瓦、波兰、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捷克、斯洛伐克、
匈牙利、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黑山、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马其顿、希腊、意大利、德国、荷兰、奥地利
24
北非 埃及、阿尔及利亚、利比亚、摩洛哥、突尼斯 5

2.2 指标体系与数据来源

由于国家风险至今没有公认或统一的定义。不同机构和学者对国家风险评价的指标选取有不同的标准,但主要涵盖了政治风险、经济风险、社会风险、金融风险、主权信用风险、突发灾害风险、军事风险等方面的内容[23,24,25]。本文借鉴前人研究,对各类人文方面的风险归纳划分为政治、经济和社会三大类,政治风险参考世界银行评价体系,选取了腐败控制、政治稳定、政府效力、管制质量、法制程度、公民参与等指标;经济风险参考胡俊超等研究[15,26],选取了人均GDP、GDP增长率、债务指数、通货膨胀率、财政平衡指数、贸易开放度等指标;社会风险指标的选取参考李福胜等研究[8,27,28],涵盖了失业率、高等教育入学率、预期寿命、犯罪指数、恐怖袭击事件数、基尼系数等指标,前三个指标反映就业、教育和医疗水平,后三个指标反映社会的稳定程度。从而构建了本文的国家政治-经济-社会风险综合评估指标体系。表2展示了每个指标的具体含义、数据来源,以及指标的单位和在评估系统中的正负方向。所有指标均收集了2001—2016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其中部分国家的外债指数和基尼系数两个指标的时间序列不连续,本文采用趋势外推的方法进行了补齐。此外,本文使用的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存量数据来自《中国商务年鉴2017》。
表2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社会风险综合评估指标体系

Tab. 2 Index system for a comprehensive assessment of political, economic and social risks

系统层 子系统层 指标名称 指标含义 单位 指标
方向
数据来源
综合
风险
政治风险 腐败控制 反映政府腐败程度,数值越小腐败越严重 指数 全球治理指数(WB-WGI)
政治稳定 反映政权稳定性,数值越大越稳定 指数 全球治理指数(WB-WGI)
政府效力 反映公共政策和制度的执行力 指数 全球治理指数(WB-WGI)
管制质量 政府对市场的治理和促进能力 指数 全球治理指数(WB-WGI)
法制程度 反映对社会规则的信任和遵守程度 指数 全球治理指数(WB-WGI)
公民参与 反映公民参政与言论自由程度 指数 全球治理指数(WB-WGI)
经济风险 人均GDP 反映一国经济发展水平 美元 世界银行和OECD数据库
GDP增长率 反映一国经济增长活力 % 世界银行和OECD数据库
债务指数 政府总债务/GDP,衡量政府负债水平 指数 世界经济展望(IMF-WEO)
通货膨胀率 反映一国物价水平变动 % 世界经济展望(IMF-WEO)
财政平衡指数 (财政收入-财政支出)/GDP,衡量财政实力 指数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
贸易开放度 进出口总额/GDP,衡量贸易依赖度和开放度 指数 世界发展指数(WDI)
社会风险 失业率 反映就业情况 % 国际劳工组织(ILO)
高等教育入学率 反映教育水平 %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预期寿命 反映医疗水平 世界发展指数(WDI)
犯罪指数 每十万人被谋杀数,反映社会治安状况 %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办公室
恐怖袭击事件数 反映恐怖主义形势 全球恐怖主义数据库(GTD)
基尼系数 反映社会贫富差距 指数 世界银行、美国中情局
为了综合风险指数的计算,需要首先对于不同正负方向的指标进行去量纲化,本文采用离差标准化,对原始数据进行线性变换,使结果落到[0,1]区间,转换函数如下:
正向指标: X ij ' = X ij - min X j max X j - min X j
负向指标: X ij ' = max X j - X ij max X j - min X j
式中:Xij表示第i个年份第j项评价指标的数值,min[Xj]和max[Xj]分别为所有年份中第j项评价指标的最小值和最大值。正向指标的值越大风险越高,负向指标的值越大风险越小。对于国家风险指标较为复杂多样且存在交互影响,指标权重的确定本文采用层次分析法(AHP)和德尔菲法相结合的方式[29],德尔菲法选择的专家包括了国际关系、对外贸易和政治地理等领域的学者和政府部门工作人员。分别计算政治、经济和社会子系统的指标权重,然后将3个子系统风险结果进行求和作为综合风险值,指标权重见表3
表3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社会风险指标相关性分析

Tab. 3 Correlation of political-economic-social risks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注:红色表示在0.01水平显著,橙色表示在 0.05水平下显著,蓝色表示不显著。

表3还展示了所有风险指标的Spearman相关性矩阵,从中可以看出各个风险因子之间的相关性相差很大。其中,政治风险子系统的6个指标均显著相关;债务指数仅和财政平衡指数、恐怖袭击有显著相关性;贸易开放度与政治风险、人均GDP显著相关;失业率与GDP增长率、财政平衡指数、高等教育入学率、恐怖袭击相关性较高;恐怖袭击数与政治稳定指数、债务指数、贸易开放度、失业率相关性较强。由此,我们初步判断,政治、经济、社会风险系统内的诸多风险因子之间存在密切关联,这体现了国家风险的复杂性与系统整体性,在下文中将进一步论述。

2.3 研究方法

2.3.1 全局自相关分析 根据Tobler地理学第一定律,空间距离越近的事物其属性值之间相关性越大,即空间依赖性越强。Global Moran's I可以测度区域整体的自相关性,反映某种要素属性空间分布的集聚性,计算公式为式(3), x ̅ 为所有k个位置(区域)观测值的均值,Wij为空间权重矩阵,xi表示第i个位置(区域)的观测值,且ij。全局Moran's I得分一般在[-1,1]之间,得分为0表示不相关,得分大于0表示呈正相关,表明相似属性值呈现空间集聚特征,反之得分小于0为负相关。可以用标准化统计量Z值检验空间自相关的显著性,计算如式(4)。
I = k i = 1 K j = 1 K W ij x i - x ̅ x j - x ̅ i = 1 K j = 1 K W ij i = 1 K x i - x ̅ 2
Z = I - E I VAR I
2.3.2 冷热点分析 冷热点分析可识别“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风险高低的集聚情况,是局部自相关特征的度量方法。具有显著统计意义的热点,要素本身应具有高值,且被其他同样具有高值的要素所包围。Getis-Ord G*i指数是刻画区域冷热点的常用指标,计算公式为:
G i d = i = 1 n w ij d x j j = 1 n x j
式中:Gid)表示每一个空间单元i的统计量,是基于距离权重的条件下与每个空间单元j的相关程度;wijd)是基于距离d范围内的空间相邻权重矩阵。Gid)标准化处理为:
Z ( G i ) = G i d - E G i VAR G i
式中:EGi)和VARGi)表示Gi数学期望值和变异系数。若ZGi)显著且为正值,表明单元i周围值较高,属于热点区(高值集聚区);若ZGi)显著且为负值,表明单元i周围值较低,属于冷点区(低值集聚区)。本文用2001—2016年风险平均值在ArcGIS 10.2中进行冷热点计算。

3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风险评估结果

3.1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风险评估

为避免某些个别年份风险值波动较大的情况,计算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风险的平均值,排名前十的国家名单见表4,分别是阿富汗、伊拉克、缅甸、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也门、利比亚、叙利亚、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从综合政治风险六大指标组成来看,不同国家政治风险的短板不同。如综合政治风险排名前两名的阿富汗和伊拉克,其政治风险主要是由严重的腐败、政治不稳定以及过低的法制水平、政府效力因素引致。中国对缅甸和巴基斯坦的直接投资存量在2016年均超过了46亿美元。缅甸综合政治风险排名第三,主要是国内政治变动频繁,在腐败控制、政府效力、管制质量、公民参与等方面均表现很差,但是其石油和天然气资源、矿产资源、农林资源、渔业资源、旅游资源等十分丰富,2011—2018年中国一直是缅甸的最大贸易国,随着2015年昂山素季大选获胜,其政府政权将趋于稳固,但部分地区仍然局势动荡。巴基斯坦的综合政治风险排名第十,也属于高政治风险国家,其主要因素是政治稳定水平,中国视巴基斯坦为全天候的“铁杆朋友”,但巴基斯坦近些年不断发生恐怖袭击,教派斗争和地区族群矛盾日益突出,国内政治和地缘政治风险一直较大,这形成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制约因素。此外,需要注意的是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等位于中亚的国家在政府腐败、法治程度、公民参与等维度的风险排名均很高。
表4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风险前十国家排序

Tab. 4 Top 10 countries for political risk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风险排序 腐败控制 政治稳定 政府效力 管制质量 法治程度 公民参与 综合政治风险
1 阿富汗 阿富汗 伊拉克 土库曼斯坦 阿富汗 土库曼斯坦 阿富汗
2 土库曼斯坦 伊拉克 缅甸 缅甸 伊拉克 乌兹别克斯坦 伊拉克
3 伊拉克 巴基斯坦 阿富汗 乌兹别克斯坦 土库曼斯坦 缅甸 缅甸
4 缅甸 也门 土库曼斯坦 利比亚 缅甸 沙特阿拉伯 土库曼斯坦
5 利比亚 尼泊尔 利比亚 阿富汗 乌兹别克斯坦 叙利亚 乌兹别克斯坦
6 塔吉克斯坦 黎巴嫩 也门 伊朗 也门 老挝 也门
7 乌兹别克斯坦 菲律宾 东帝汶 伊拉克 塔吉克斯坦 利比亚 利比亚
8 吉尔吉斯斯坦 孟加拉国 叙利亚 叙利亚 利比亚 白俄罗斯 叙利亚
9 柬埔寨 阿尔及利亚 塔吉克斯坦 白俄罗斯 柬埔寨 伊朗 塔吉克斯坦
10 也门 以色列 白俄罗斯 东帝汶 吉尔吉斯斯坦 越南 巴基斯坦
图1揭示了“一带一路”沿线不同区域国家的政治风险时间演化趋势。整体来看,2001—2016年之间,国家综合政治风险指数分布在0.35~0.80的范围内,所有国家平均值的变化幅度很小,趋于一条直线,但不同板块的政治风险等级存在较大差异。具体来说,中亚地区的政治风险指数持续稳定在高位水平(0.70~0.80)上,属于政治风险等级最高的板块;然后是南亚、北非、蒙俄和西亚四大板块地区,政治风险指数基本处于0.50~0.70范围之内。值得注意的是,北非地区的政治风险持续增高,从2001年的0.46上升到2016年的0.67;欧洲地区的政治风险一直维持在低位水平(0.35~0.45),属于政治风险最低的地区。
图1 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风险的时间变化趋势

Fig. 1 Time trend of political risks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2001-2016

图2展示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风险的空间格局演化与风险集聚情况。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风险国别分布具有高度集聚性,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Moran's I为0.52,整体呈现以中亚、西亚为核心的政治风险热点区和以欧洲(西欧)板块为核心的政治风险冷点区。2001年政治风险等级高的国家主要分布在南亚、西亚和中亚板块,政治风险指数超过或等于0.6的国家有28个,其中阿富汗、伊拉克、缅甸、乌兹别克斯坦4国的政治风险指数超过0.8;同时,政治风险等级比较低的国家主要位于欧洲板块以及北非,如阿尔及利亚、荷兰、德国、奥地利等。2008年,政治风险指数超过0.6的国家有27个,政治风险排名最高的国家依然是阿富汗、缅甸、伊拉克等,总体集聚格局保持稳定;但相比于2001年,2008年西亚、南亚及北非地区的政治风险有扩散的趋势,伊朗、巴基斯坦、阿塞拜疆、阿尔及利亚、利比亚、越南、柬埔寨和泰国政治风险上升一个等级,而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政治风险有所下降。到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风险总体上有所下降,除了阿富汗、利比亚、也门和伊拉克等几个高等级政治风险国家外,其他国家如缅甸、老挝、哈萨克斯坦、伊朗等国家的政治风险级别有所下降。总的来说,2001年、2008年和2016年政治风险国别集聚格局基本保持稳定,高等级政治风险国家数量有所减少。
图2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风险的空间格局演化与冷热点分析

(注:该图基于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审图号为GS(2019)1766号的标准地图制作,底图无修改。)

Fig. 2 Evolution and hotspot of spatial pattern of political risks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3.2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风险评估

表5展示了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风险平均值的排名,综合经济风险排名前十国家分别是叙利亚、黎巴嫩、埃及、伊拉克、希腊、巴基斯坦、缅甸、印度、利比亚、也门。其中,叙利亚和黎巴嫩的经济风险与其国家内战密不可分,叙利亚在政府债务、通货膨胀率等方面风险很高,黎巴嫩政府的债务水平和财政收支平衡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最差的。埃及综合经济风险排名第三,贸易开放度一直不高,财政实力薄弱,2011年以来埃及政局的持续动荡使国家经济陷入困境,但埃及拥有苏伊士运河的航运要道,地跨亚非两洲,经济区位优势明显,是“一带一路”上的重要节点。此外,希腊由于政府外债居高不下,2009年爆发债务危机,国家综合经济风险整体偏高,失业率高达20%。印度的国家综合经济风险排名第八,其财政赤字近几年也持续扩大,债务利息超GDP三分之一,银行业陷入现金困境,其贸易保护行为、外资审查制度等因素均增加了中印经贸风险。
表5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风险前十国家排序

Tab. 5 Top 10 countries for economic risk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风险排序 人均GDP GDP增长率 债务指数 通货膨胀率 财政平衡 贸易开放度 综合经济风险
1 阿富汗 希腊 黎巴嫩 白俄罗斯 黎巴嫩 东帝汶 叙利亚
2 尼泊尔 意大利 利比亚 乌兹别克斯坦 利比亚 巴基斯坦 黎巴嫩
3 塔吉克斯坦 利比亚 希腊 土耳其 印度 埃及 埃及
4 缅甸 文莱 伊拉克 伊朗 埃及 印度 伊拉克
5 柬埔寨 德国 意大利 缅甸 马尔代夫 伊朗 希腊
6 孟加拉国 荷兰 阿富汗 叙利亚 希腊 希腊 巴基斯坦
7 吉尔吉斯斯坦 奥地利 叙利亚 土库曼斯坦 斯里兰卡 孟加拉国 缅甸
8 东帝汶 克罗地亚 新加坡 塞尔维亚 约旦 尼泊尔 印度
9 巴基斯坦 塞浦路斯 约旦 乌克兰 巴基斯坦 土耳其 利比亚
10 老挝 也门 缅甸 伊拉克 匈牙利 缅甸 也门
图3所示,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综合经济风险及不同板块经济风险集中在0.42~0.54的范围内。从综合经济风险平均值及不同板块经济风险整体趋势来看,2001—2016年期间,经济风险经历了“下降(2001—2007年)-上升(2007—2009年)-再下降(2009—2012年)-再上升(2012—2016年)”的演变过程。综合经济风险在2007年达到最低,2008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状况也受到影响,经济风险在2007—2009年有一个较大的波动,2010年以来又处于持续上升的态势。分区域看,东南亚地区的经济风险相对较低,但2014年以来呈现上升趋势;而南亚地区经济风险一直维持着高位态势,研究期间经济风险指数一直处在0.46~0.52的范围之内。值得警惕是,从折线图来看,蒙俄和北非的经济风险的变动最为剧烈,经济风险指数最高与最低值相差0.08,且近年来保持着快速的上升态势。
图3 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风险的时间变化趋势

Fig. 3 Time trend of economic risks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2001-2016

图4展示了时空格局变化趋势,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高经济风险等级国家的数量有所下降,经济风险热点区主要在南亚和西亚,冷点区主要在东南亚地区,存在较显著的空间集聚性,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Moran's I为0.15。这验证了一国的经济风险容易通过邻国传播,导致整个区域性风险(如亚洲金融危机、欧洲债务危机)。2001年,经济风险指数大于等于0.49的国家有26个,主要分布在南亚、西亚和东欧地区,其中土耳其、塞尔维亚、乌兹别克斯坦、缅甸、阿富汗五国的经济风险大于等于0.56,属于经济风险高危地区;2008年,经济风险指数大于等于0.49的国家下降到17个,但除了南亚、西亚和欧洲,北非的埃及也成为了经济风险高危地区;至2016年,经济风险指数大于等于0.49的国家数量进一步下降为14个,南亚和西亚地区的经济风险有所减弱,如印度、阿富汗、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都实现了经济风险的“降级”,但北非地区成为了经济风险高危区,尤其是北非地区的埃及和利比亚。
图4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风险的空间格局演化与冷热点分析

(注:该图基于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审图号为GS(2019)1766号的标准地图制作,底图无修改。)

Fig. 4 Evolution and hotspot of spatial pattern of economic risks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3.3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社会风险评估

表6展示了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社会风险平均值的排名,综合社会风险排名前十国家分别是阿富汗、伊拉克、也门、土库曼斯坦、巴基斯坦、泰国、乌兹别克斯坦、不丹、老挝、印度。排名前三位的国家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频繁爆发的战乱冲突引发失业率居高不下、经济状况不佳、恐怖袭击事件数增多,进而导致综合社会风险指数很高。此外,哈萨克斯坦、俄罗斯、蒙古的谋杀犯罪率较高,巴基斯坦、印度、菲律宾的恐怖袭击发生频率也很高。
表6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社会风险前十国家排序

Tab. 6 Top 10 countries for social risk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风险排序 失业率 高等教育入学率 预期寿命 每十万人被谋杀数 恐怖袭击 基尼系数 综合社会风险
1 马其顿 阿曼 阿富汗 伊拉克 伊拉克 阿富汗 阿富汗
2 波黑 阿富汗 也门 哈萨克斯坦 阿富汗 马来西亚 伊拉克
3 亚美尼亚 巴基斯坦 老挝 俄罗斯 巴基斯坦 新加坡 也门
4 黑山 不丹 缅甸 蒙古 印度 菲律宾 土库曼斯坦
5 利比亚 土库曼斯坦 柬埔寨 立陶宛 菲律宾 以色列 巴基斯坦
6 塞尔维亚 柬埔寨 巴基斯坦 菲律宾 乌克兰 不丹 泰国
7 伊拉克 孟加拉国 土库曼斯坦 吉尔吉斯斯坦 也门 马其顿 乌兹别克斯坦
8 也门 马尔代夫 东帝汶 老挝 泰国 摩洛哥 不丹
9 阿尔及利亚 也门 印度 巴基斯坦 叙利亚 土库曼斯坦 老挝
10 希腊 尼泊尔 不丹 伊朗 埃及 土耳其 印度
根据图5,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综合社会风险平均值及不同板块社会风险均呈现稳定下降趋势,社会风险集中在0.20~0.40的范围内。从不同板块来看,南亚是社会风险最高的区域,平均综合社会风险达到0.36,高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综合社会风险平均值10个百分点;其次是蒙俄、中亚和东南亚地区的社会风险也较高;和政治风险分析结果一样,欧洲是社会风险等级最低的地区,且2001—2008年间经历了较为快速的下降。
图5 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社会风险变化趋势

Fig. 5 Time trend of social risks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2001-2016

图6所示,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社会风险表现为以欧洲板块为核心的社会风险冷点区和以中亚、南亚和东南亚板块为主的社会风险热点区,风险国家呈集聚态势,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Moran's I为0.52,其中高社会风险等级的国家数量下降明显。2001年,社会风险指数大于等于0.32的国家有32个,主要分布在南亚、西亚和中亚地区,其中阿富汗、伊拉克、不丹、土库曼斯坦、也门、东帝汶、柬埔寨、缅甸和巴基斯坦九国的社会风险超过或等于0.40,属于社会风险高危地区;2008年,社会风险指数大于或等于0.32的国家数量急速减少到3个,西亚、北非及蒙俄地区的社会风险有所减弱,南亚和东南亚经济风险有一定的增加;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社会风险减少的趋势明显,仅主要集中亚和南亚地区。
图6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社会风险的空间格局演化与冷热点分析

(注:该图基于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审图号为GS(2019)1766号的标准地图制作,底图无修改。)

Fig. 6 Evolution and hotspot of spatial pattern of social risk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3.4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风险综合分析

3.4.1 综合风险评估 国家综合风险由政治风险、经济风险和社会风险加权求和得到。图7反映了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综合风险及不同板块的综合风险指数的时间变动情况,可以看到总体呈现下降的趋势,但不同板块呈现显著的分异态势。中亚、南亚和北非始终维持着高风险态势;东南亚、西亚和蒙俄地区的综合风险趋于下降;欧洲是综合风险最低的地区,2013年以来综合风险系数稳定在1.02左右。
图7 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综合风险变化趋势

Fig. 7 Time trend of the overall risks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2001-2016

为避免某几个年份风险值波动较大,计算2001—2016年各个国家的综合风险的平均值,根据分位数分类方法将国家的综合风险划分为五等级:高危险等级、较危险等级、警戒等级、防范等级、低险等级,以期比较国家之间风险的相对高低,结果如图8所示。可以明显看出,处于高危险等级和较危险等级国家主要分布在北非、中亚、西亚、南亚和东南亚;警戒等级和防范等级的国家主要位于蒙俄、欧洲(东欧)板块;低险等级主要是欧洲(西欧)地区的国家。
图8 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平均综合风险等级分布图

(注:该图基于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审图号为GS(2019)1766号的标准地图制作,底图无修改。)

Fig. 8 Ranked distribution of the overall risks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2001-2016

为了进一步比较“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家综合风险的波动情况,计算2001—2016年各个国家的综合风险的标准差(图8),结果显示综合风险变动剧烈的国家主要集中在西亚、欧洲和东南亚地区,其中综合风险波动幅度排名前十的国家是利比亚、伊拉克、斯里兰卡、格鲁吉亚、沙特阿拉伯、黑山、土耳其、也门、希腊、阿尔巴尼亚。整体来看,综合风险高的国家波动幅度较大。但也注意到,捷克、阿联酋、波兰、希腊、土耳其、格鲁吉亚、沙特阿拉伯等中低风险等级的国家,其风险的波动性也较大。
3.4.2 政治-经济-社会风险关联性分析 根据历史经验,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状况一般是紧密相连,相互影响的[30]。为探究一个国家不同维度的风险是否也存在这种关联性,将2001—2016年各个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风险的平均值在三维坐标系中进行可视化。如图9所示,每个圆球代表一个国家,圆球越大颜色越暖代表综合风险越大。基于三维坐标系的直观判断,整体上政治、经济、社会三项风险是沿着一定走向延伸的,说明三者具有一定关联。具体看两两之间的相关性,3个拟合方程均呈正的线性关系,其中,政治风险与经济风险、政治风险与社会风险的回归方程拟合优度R2均超过0.4,说明政治风险高的国家往往伴随着较高的经济风险和社会风险;同时,经济风险与社会风险之间也存在一定的关联性,但没有前两对关系显著。风险之间的相互影响容易形成连锁反应,增加国家的综合风险。
图9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社会综合风险三维坐标

Fig. 9 Three-dimensional coordinates of political, economic and social risks in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3.4.3 综合风险与中国对外投资的关联性分析 图10展示了2016年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存量超过十亿美元的国家的风险状况,一共有24个国家。其中,纵坐标是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横纵坐标的交点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平均风险水平。可以看到,中国很多投资流向了国家风险较大的国家,某种程度上出现了投资量大与国家风险高并存的“投资悖论”现象(图10椭圆中国家)。例如,俄罗斯、印尼的综合风险是偏高的国家,但中国对其投资存量均达到100多亿美元,乌兹别克斯坦、老挝、缅甸、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国家均是高危险风险等级,中国对其投资存量也在10~50亿美元。另一方面,分析中国企业在这些高风险国家的投资情况,发现投资成功的比例并不比低风险的国家差。
图10 2016年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存量前24国的风险状况

Fig. 10 Risk level of the top 24 direct investment stock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2016

出现这种“投资悖论”现象的原因可能有几方面:首先,中国国家战略在背后的大力支持,鼓励企业在这些发展中国家投资,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的中国企业中,多半是国有企业,其行为一定程度上表现的是中国在全球的经济战略;其次,这些国家大多属于中国周边邻国,具有地缘优势,中国与其存在较好的双边政治关系(政治互信)和政策沟通;再次,相关国家普遍经济较为落后,资金、人才和技术等的需求大,属于投资洼地。尽管如此,对于图10椭圆中的这类国家,企业在投资决策时仍要保持警惕,应在投资前充分了解其政治、经济、社会、文化、法律等方面的潜在风险。

4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风险防控建议

本文的国家风险评估对中国当前和今后对外投资与贸易的风险防控提供了基础数据支撑。企业的跨国投资与贸易选择是一个复杂系统工程,要综合考虑区位条件、自然资源、劳动力禀赋、市场规模、产业基础、政府稳定性、国家腐败程度、法律与文化等各类因素[31,32]。其中,国家风险越来越成为中国企业“走出去”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的重要决定因素。特别是未来对于投资存量大、贸易潜力大,但风险等级高的国家,基于本文的评价结果,应从中国政府和企业自身两个层面共同努力,采取必要的风险防控措施。

4.1 政府层面

一是应该依托专业机构构建公共信息服务平台,建立“一带一路”国家风险的动态评级和预警机制[33],针对重点国家和地区定期发布分行业的投资时序和空间布局指导意见[34],减少信息不对称给企业带来的风险,提高突发事件处理能力,防范系统性风险;二是加强“一带一路”倡议与“欧亚经济联盟”“俄罗斯远东开发战略”“哈萨克斯坦光明之路”“蒙古草原之路”等区域战略的政策对接,巩固优化政府间双边投资和贸易协定,增加税收优惠政策,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为企业对外投资创建有利的地缘政治环境[35];三是建立境外金融保障和金融风险管控机制,通过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丝路基金、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等完善投资保险和补偿制度,放开海外投资保险业务,提升人民币国际化水平,设立或资助建立独立的法人保险公司,支持企业利用政策性的出口信用和商业保险机制化解风险[36];四是创新与法国、韩国、德国、英国等发达国家的第三方市场合作,将中国的中端制造能力同发达国家的高端技术、先进理念结合起来,搭建第三方合作有效的对接服务平台,建立第三方市场合作的长效工作机制,实现三方共赢[37];五是支持我国开发区走出去、构建跨国集群网络[38],在沿边境地区建设自由贸易区或者共建国际合作区[39,40]等形式降低企业投资风险。

4.2 企业层面

一是完善风险管理体系,要充分了解不同国家的风险源和关联机理,要有居安思危的风险忧患意识,风险识别是风险防范与控制的前提,重视项目可行性评估,做好前期预警与综合避险;二是中国企业应采取国家风险组合策略,对生产要素、生产场所、销售市场、研发中心、客服中心等进行全球配置,分散东道国风险;三是积极践行“一带一路”的原则理念和正确义利观,借助“一带一路”倡议的利好,拓宽沟通渠道,增加与东道国企业与人才的合作,实现人才本土化,培育企业双赢文化观和全球人才观[41];四是更多地参与国际和地区规则的制定和运用,与政府、行业协会、驻外办事机构、法律服务机构等合作,构建对外投资企业综合风险防控网络;五是切实履行企业社会责任,从产品和服务的全生命周期角度出发,将环境影响评价、生态补偿和企业社会责任纳入其中,通过供应链管理措施,减少对东道国潜在的环境与生态影响。
此外,风险与机遇很多时候是辩证统一的,对于某些方面风险高的国家并不是不能投资,在对风险有足够的预估和防范的基础上,尽量追求风险与收益的动态平衡,达到国家和企业利益的双赢。企业必须完整理解“一带一路”倡议的精神内涵,通过可持续的发展战略与负责任的经营行为,在“利益共同体”基础上铸造有助于当地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42]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

从政治、经济和社会三个维度对“一带一路”沿线74个国家的综合风险进行了系统评估,分析了2001—2016年不同风险的时空演变特征,并提出了相应的风险防控建议。主要结论包括:
(1)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综合风险整体呈下降趋势,政治风险变化幅度较小,经济风险经历了“下降-上升-再下降-再上升”的演变过程,社会风险总体呈下降趋势。2001—2016年,中亚、南亚和北非综合风险始终较高,东南亚、西亚和蒙俄地区的综合风险趋于下降;欧洲的综合风险一直处于低位;综合风险变动剧烈的国家主要集中在西亚、欧洲和东南亚地区。
(2)2001—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社会风险均存在显著的集聚性和区域差异性,国家风险通过邻近传播容易导致区域性风险。高危险和较危险等级国家主要分布在北非、中亚、西亚、南亚和东南亚,警戒和防范等级的国家主要位于蒙俄、东欧板块,低险等级主要是西欧地区。政治风险热点区在中亚和西亚,冷点区主要在西欧;经济风险热点区主要在南亚和西亚,冷点区主要在东南亚;社会风险热点区以中亚、南亚和东南亚板块为主,冷点区主要是欧洲板块。
(3)政治、经济和社会3个风险子系统之间存在着较为紧密的相关性,政治风险高的国家往往伴随着较高的经济和社会风险。严重的腐败、政治不稳定以及过低的法制水平、政府效力等是政治风险偏高的主导因素;国家内战、政府外债过多、高通货膨胀率、低贸易开放度等导致部分国家经济风险偏高;频繁战乱冲突引发高失业率、经济低迷、恐怖袭击数增多,导致部分国家社会风险指数很高。中国对“一带一路”部分国家的投资存在投资量大与风险等级高并存的“投资悖论”现象。

5.2 讨论

(1)本文对于目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综合风险的评估与其他学者的研究结果相比吻合度较高,具体排序略有不同,例如,中国社会科学院对于伊拉克、伊朗、吉尔吉斯斯坦、土库曼斯坦、埃及等国家的综合风险评价与本文相似,但对于老挝、泰国等个别国家的风险评价要比本文乐观[14];胡俊超等的研究认为伊拉克、叙利亚、巴基斯坦、柬埔寨、埃及、孟加拉国、缅甸、阿富汗、阿塞拜疆等15个国家属于高风险国家[15];李原研究表明尼泊尔、孟加拉、塔吉克斯坦、白俄罗斯、乌兹别克斯坦、缅甸、阿富汗、也门、文莱、东帝汶、叙利亚为风险最高的10个国家[43],这些研究与本文结论基本一致,说明本文的评价体系整体是合理的。但本研究的创新在于更多的关注了社会风险因子,并剖析了较长时间序列和空间格局的演变特征,以期对中国“一带一路”建设和“走出去”战略提供有用的支撑,这是本研究的贡献。
(2)虽然当前中亚、南亚和西亚等地区国家风险等级较高,但相关学者研究表明“一带一路”倡议显著降低了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风险,促进了中国海外投资增长[44,45],因此,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深入,未来这种风险很可能会持续降低。随着近几年新自由主义危机的爆发,一带一路倡议能否探索一条包容性全球化路径[46],能否多方位促进沿线国家社会公正、制度文化融合与可持续发展[47,48],值得持续观察与研究。
(3)国家风险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由于数据获取难度较大,本文没有将文化、对华关系等重要风险纳入政治经济社会风险综合评估系统,有待今后收集补充相关的定量指标,进一步结合中国与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地缘政治及地缘经济关系,建立一套兼具系统性与动态性,综合自然和人文风险源的风险追踪、评估和预测体系。此外,由于风险的偶发性与不确定性很大,未来对于“一带一路”沿线的风险预测是需要重点解决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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